都是八個的,為什麼這次變七個了。”
服務員態度很差,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撇撇嘴說:“我們這裡一直是七個的。”
“怎麼會是七個呢,我來這裡吃了一百次,兩百次了,怎麼會數錯?我怎麼會數錯?”傑克大聲地說,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嚎啕大哭。
服務員翻了個白眼,叫來老闆,老闆冷著臉,嘟嘟囔囔地給傑克補上了那個蒸餃。
傑克一邊哭一邊把東西全部吃完。
其實讓傑克哭泣的,並不是【八個蒸餃】又或者是【七個蒸餃】。真正讓他哭泣崩潰的,是他終於忍受不了了。忍受不了眼前這個生活,並不是他想要的。
傑克知道自己快堅持不下去了。
沒過幾天,他就對導演提出辭職。
導演看著傑克英俊的臉上滿是現實留下的疲憊,也沒有多勸,這種事情他實在是見多了。
“好吧,”導演說,“但至少演完這一出吧。”
傑克想,這出戏還有兩場就結束了,下個禮拜就能結束,剛好一禮拜的時間用來整理東西。
傑克點點頭答應了。
同事們大多也是外國人,聽說傑克演完這出就要離開這一行了,紛紛送上祝願。
最後一場戲如期來臨。
演出結束後,劇組也要散了。製作人組織了聚餐,這場聚餐是慶祝宴,也是部分人的告別宴。
在聚餐上,傑克喝得很急,一向自律剋制的他來者不拒。感謝了這位一直提攜他,讓他在尋找機會無果的情況,不至於無戲可演的同胞導演。
“我其實還挺看好你的,你總有一天會出名的。”導演和傑克碰杯之後,和傑克說。
傑克笑了一聲:“哈,你三年前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導演,你這句話以後還是不要對別人說了,任何人……因為我們會當真的。”
“信不信由你,得到我這句話的人,最後都熬出頭了。”導演聳聳肩。
傑克笑了笑,喝了一口香檳,沒有搭茬。
兩個人在熱鬧的餐館裡靜默了一會兒,導演突然轉頭說:“我有個老朋友,上個禮拜告訴我,她所在的劇組馬上要拍一部獨立電影,讓我有好的演員就推薦給她。雖然你跟我說你要走了,但是我覺得你可以去試一下,這是我的建議,真心的。”
傑克問:“製作人是誰?導演是誰?編劇是誰?”
“都是新人,”導演說,“這麼說不準確,是業外的跨行人士。主創只有我的那朋友是專業的,攝影師。”
“哈。”傑克意味不明的哈了一聲,然後用一種【你又想害我】的眼神看著導演。
“見鬼,你這是什麼眼神……”導演不滿了,但是他的語氣也相當虛弱,“我也知道這很荒唐,但是我那朋友告訴我,他們不想看起來那麼簡單。而我那朋友一向很有”
【別忘了你是去拍電影的。】老爹的這句話在他
傑克突然伸手攔住導演,眼睛清醒地問道:“什麼時候?試鏡是什麼時候?”
導演咧開牙齒:“明天。”
第二天,傑克把自己收拾乾淨,理好頭髮,刮好鬍渣,打包好了最後的個人物品。回頭看了看這陪伴了他多年的地方——空曠的床鋪和桌子,拍拍碼放整齊的行李箱,就出門進行最後一次試鏡了。
試鏡的地點在一個酒店,聽起來很曖昧,但大廳寫著試鏡在第七層,一整層。
【獨立電影弄一陣層來面試……】傑克只覺得這電影一點也沒有獨立電影一分錢掰兩半花的落魄氣質。
到達七樓,傑克看到來人並不多,但也不少。
即便是一個微小的機會,對於非亞裔的演員來說,都是珍貴的。
傑克看著那些氣質飽滿的年輕面孔,心裡也十分感慨,曾經的他和他們一樣,相信努力能改變條條框框,相信華夏夢對世人公平,還相信其他的很多很多。
但他累了。
傑克領到一個號碼,就找了個位置坐下休息,閉著眼睛,仔細複習著導演和他透露的關於電影男主角的隻言片語,並沒有和其他等待試鏡的演員交頭接耳。
演員一個個進去,又一個個出來。
很快就輪到傑克。
傑克進去後,把門帶上。
房間很空曠,裡面架著兩臺攝像機在錄製試鏡過程。一條長桌後面,坐著四個人,兩男兩女。
傑克嫻熟地和四人打了招呼。
“介紹一下你自己。”其中一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