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去的。
人陸陸續續抵達,大家也轉移陣地到了會議室。
會議室經過佈置,中間兩排桌椅隔著一段距離,相對而放。桌上擺著話筒、紙筆、茶水和名牌,一排是演員,另一排是導演、編劇、攝影、服化道之類的幕後主創。會議室周遭靠牆的地方,也有一些桌椅,沒有放置名牌,是投資方和劇組其他職員的座位。
翁遙按照名牌就座,坐下後環顧四周,緊張感又襲上心頭。這場劇本圍讀,到場人數大概有五十幾人。
翁遙只聽說過這陣勢,親身經歷還是第一次。偶像的身份使得她在這裡,就像是誤入會場的小偷,心虛得格格不入。
我等下真的能演好嗎?
要是表現差的話,會把我換掉嗎?
翁遙看著眼前記錄著這次圍讀的全過程、也記錄著她的表現的攝像機,感覺自己雙腿都在顫抖。
翁遙深吸一口氣,就按照表演老師教的那樣,強迫自己放鬆。
所有人全部坐下後,每人都發到一份劇本。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了。”韓覺一句話讓現場迅速安靜了下來,會議室裡只聽得見眾人翻開劇本第一頁的聲音。
圍讀劇本,所有主演按角色把整個劇本讀一遍,導演提出想法,演員嘗試實現,一起找出劇本的問題,進行梳理。其他幕後主創提出各自的看法,充分溝通。
韓覺拿著劇本,充當旁白,念道:“雪地,外景。大雪紛飛的呼嘯聲。杜小柏穿著一身黑色著裝,仰躺在雪地裡……”
…………
杜小柏仰面躺在雪地裡,大口大口喘著氣。她剛才在想,人會不會靠憋氣讓自己窒息死掉。這樣想著,就試著去做了。
結果是不會。
這樣的嘗試平常也不多。只是在未婚夫逝世兩週年的日子,不可避免地會頻繁思考和死亡有關的東西。比如死去的人,活著的人,活著卻如同死去的人。
冰冷的空氣經過肺裡,轉了一圈又變成暖氣,撥出形成一團霧,消散在空中。杜小柏望著不斷飄下雪的天空,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起身,拍拍黑色衣服和頭髮上的雪花,慢慢地往山下走去。
未婚夫阿樹在兩年前登山時出了事故,年紀輕輕就去世了,杜小柏作為未過門的妻子,本該和夫家的關係到此為止,但她不僅每年參加未婚夫的祭日,平時也拜訪兩位不幸喪子的長輩,照顧有加,稱其爸媽,儼然一副兒媳的態度。
兩位長輩欣慰的同時,倒是覺得可惜和愧疚,怕耽誤了人家姑娘,言語中勸過杜小柏,你還年輕,應該往前走去重新尋找幸福。
杜小柏總是笑著搪塞過去,固執地假裝聽不懂。
這次的兩週年祭日,兩位長輩看到杜小柏獨身前來,心裡是有些遺憾和失望的。
墓碑前,人們輪流祭拜過後,杜小柏落在最後,一個人凝望著墓碑上的照片,站了很久,看了很久,說了很久的心裡話。
這次的祭拜,她和阿樹共同的好友邱燁,因臨時有事,沒能參加。幾個登山俱樂部的朋友來了,代邱燁向杜小柏之致以抱歉。杜小柏搖搖頭,柔聲說沒有關係。
邱燁是阿樹最好的朋友,阿樹發生事故的時候,邱燁就在那裡。
其實今天沒來的不只是邱燁,阿樹摔下懸崖之後,棄阿樹而走的那些隊員,一個也沒出現。
“這些年,大家都很不好受,那樣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們到現在都不敢再登山了。”一個登山俱樂部的朋友感慨。
氣氛沉默下來,腳踩在雪地裡的咯吱咯吱聲,格外得清晰。
前面,阿樹的媽媽突然頭疼得要站不住,杜小柏跑過去,焦急地想開車把她送去醫院,但阿樹媽媽卻說回家休息休息就好。
車開在路上,還沒把人送到家,媽媽就突然把手一放,坐直了身子,半點不見頭疼的樣子。
“我是裝病,想早點回家。”阿樹的媽媽得意地笑了起來。
杜小柏無奈地放慢了車速,心裡感慨著,明明媽媽卻這麼外向活潑,偏偏阿樹卻遲鈍又木訥,真是搞不懂為什麼。
到家之後,杜小柏也沒急著趕回去吃飯,而是進屋喝了茶。
這屋子屬於祖宅,杜小柏來的次數不多,每次來,都被牽引似的要在阿樹的房間流連多時。她視線慢慢掃過牆上的畫、、房間裡的每一個傢俱,想透過未婚夫生前留下的痕跡,感受著對方的存在。
阿樹媽媽換好了衣服,突然走了進來,看著杜小柏的背影,沒有加入一起感傷。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