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圈裡能人輩出,雖然相比起整個音樂圈的人才,目前來看多一個韓覺不多,少一個韓覺不少,如果韓覺不繼續創作,大家似乎頂多感到遺憾一下,沒什麼人會在意。
但是,她章依曼會在意,她會在乎。
以音樂之於她的重要性,她覺得若是沒有了韓覺的音樂,會少很多她現在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章依曼把臉湊過來,看到了那些一大段一大段和歌曲無關的評論,偏偏都被點得很高,“你看,這些聽眾聽了歌都很有感觸呢,他們寫得真好。”
韓覺撇了一眼章依曼,說:
“是啊,寫得真好。他們明明沒什麼文字功底,考試寫文章都拿不到高分,但在這裡,他們居然瞎編都能編寫出這麼多漂亮話,我估計這就是他們文采的高光時刻了,所以,這樣的音樂軟體挺好的。”
章依曼終究還是沒忍住,忘記了秦姐上飛機前給她的勸告。在韓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寫歌的人~斷了魂啊~聽歌的人~最無情~”韓覺哼哼著一句小調,不斷在翻著那些評論。
章依曼眯著眼看著韓覺,心想,就是這樣的大叔啊,如果大叔不寫歌了,她一定會很難受的。
“大叔,你以後不要放棄音樂好不好嘛。”章依曼聽著韓覺哼著《牡丹亭外》,忍不住搖著韓覺的手臂,要立刻得到韓覺的保障。
韓覺莞爾一笑。他現在當然不會放棄音樂,於是就存了一絲逗逗章依曼的心思,就說:
“萬一我江郎才盡了,靠音樂養不活我呢?我肯定只能放棄音樂,去努力賺錢嘛。”
“可是大叔你說過的嘛,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還有……”
“沒有。那是我騙你的。”
“人家說,生活在別處……”
“不在。”
“………”
“你有詩和遠方也沒用,生活對你雖遠必誅。你也不能幻想別處,生活這個東西只能就地解決。”
“啊……”
“你以後也不能強求別人做某件事。像這樣的鼓勵,雖然挺正能量的,但是也挺殘忍的。你難道不知道,一個人在做自己不喜歡的事的時候,那樣子會很醜嗎?”
章依曼瞪大了眼睛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那個醜啊,其實醜的不是相貌,而是一個人在違背本心的路上狂奔時的醜態。”韓覺輕輕地說,想起了前世自己在一遍遍幹著不喜歡的事情,那段日子是他寧願遺忘的灰色記憶。
“大叔,你就,那麼討厭音樂嗎?”章依曼都被韓覺說得有點難受了,眼圈都發紅了。
她是那麼的喜歡音樂啊,而她的大叔卻那麼不喜歡音樂。這讓她嬌軀輕顫,有說不上來的委屈和難受。
一縷紅色的頭髮落在章依曼的嘴巴里,被她銜著。或許章依曼沒有注意到,又或許注意到了,但是她無暇去管,她只用水晶般的眼睛,希翼地看著韓覺。
那縷頭髮覆在臉上,像是一塊白玉上出現了殷殷血絲,惹人疼惜。
“不啊,都是因為章老師,現在的我,很喜歡音樂。”韓覺笑著說。
然後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章依曼,伸出手,把章依曼的那縷頭髮,給別到了耳後。
手指陷入飽含彈性的臉蛋裡,把頭髮勾出來,然後一路帶著它撫過章依曼的臉頰,至耳朵。然後他把手上移,把手放在章依曼的頭頂,揉亂了那柔軟的頭髮。
章依曼就縮著脖子,用小鹿一般的眼神看著韓覺。
就感覺從嘴角,到臉頰,到耳朵,再到頭頂,最後像一陣電之上而下,渾身上下,都變得癢癢的,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