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時候,若交談的物件具備相當的知識結構,以及與自身相近的思維模式,那麼興致來了,時間也就流逝得飛快。
在這個世界,韓覺願意交談、能夠交談的人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沒有。所以每一次和夏原聊天,韓覺就恨不得一次聊個痛快。就像熄燈後和室友聊八卦,不知疲倦地徹夜長談,興致勃勃的彷彿第二天的太陽不會升起。
然而韓覺第二天得去杭城,參加跨年晚會,只能忍痛中止聊天。因為他要整理必要的行李了。
面對第二天晚會要穿什麼衣服登場,沒經歷過這種場面的韓覺,剛好能向夏原求助。
“沒有贊助嗎?”
“沒有的。”
“合作的造型師呢?
“也沒有。”
“那現在訂製衣服也來不及了。”
“……是啊,來不及了。”韓覺抿著嘴回道。心裡暗想,就算來得及也沒錢訂製啊。
“買成衣?”
“沒錢。”音樂平臺那邊的錢還沒打過來呢。
“只有以前的衣服?”夏原問。
“只有以前的衣服。話說我穿舊衣服應該沒人能發現吧?”
之前搬家的時候,大公寓衣櫃裡的衣服,韓覺還是統統帶過來了的。當然,其中紫色,紅色那些騷包的正裝韓覺是打算將它們爛在衣櫃裡,他反正是永遠不會去穿的。
“娛樂圈潛規則之一,公開場合穿過一次的衣服,就不能再其他場合穿了。”
韓覺聽了勃然大怒,道:“這是什麼歪風邪氣!”
然後韓覺決定引領勤儉節約的潮流,從他做起。
在九點到來之前告別了夏原,韓覺從衣櫃裡挑了一套順眼的黑色正裝。
把衣服裝進特殊防皺的袋子裡,放進行李箱。
其他明星通常需要五六個行李箱裝著不同樣式的衣服或者其他東西,韓覺只一個行李箱就裝了所有東西,機動效能很強。
第二天上午,就提著行李箱前往了杭城。
……
如果說魔都是一個落落大方、時尚冷漠的現代美女,你可以遠遠地拍照,可以透過玻璃反射偷偷觀察,可以在夜裡輾轉反側,但你就是不能輕率地靠近,若是你忍不住了,冒冒失失上前,結局說好聽點叫挫折教育,說難聽點就是自取其辱。
那麼,杭城就不一樣了。它親切的就像班級裡的文藝委員,文文氣氣,沒那麼強的攻擊性。面對旅人的唐突,即便要說出最堅決的狠話,也往往會自己先羞紅了臉頰。被拒絕的人看到這樣,也就沒那麼生氣了。
杭城這個城市,天生就適合慢下來生活,天生就適合談戀愛。
《我們戀愛吧》的王導一直想在杭城拍他的節目,但之前為了迎合章依曼和韓覺的行程,大都在魔都拍攝。
如今藉著跨年的名義,終於如願以償在杭城拍節目了。
韓覺到杭城之前給王導打了個電話。
王導接起電話,在杭城時說話的氣勢就跟在魔都時很不一樣,特別有【我的底盤我做主】的味道。
先是派來小透明在火車站等著接韓覺,再是說安排好了五星級的豪華酒店等他,他好好休息,下午和節目一起去電視臺就好。
“你怎麼只有一個行李箱?”小透明接到了從火車出來,一身低調裝扮、昏昏欲睡的韓覺之後,見到韓覺輕裝上陣只帶一個行李箱,身上穿得可能都比行李箱裡的衣服還要多,於是就很驚訝地問。
韓覺不曉得做什麼臉合適,暫且維持一貫的慵懶相,說:“我來之前算了一卦,今天宜睡懶覺,忌應酬,此地不宜久留,所以我參加完頒獎就回,後面的酒會就不參加了。”
【腦子沒帶來吧?】小透明還是第一次聽說和見到這樣的明星,這很不娛樂圈。
因為往往不公開的酒會對藝人明星來說,才是更為重要的場合,而韓覺這個目前只有一個節目在身的藝人,竟然不想著尋找機遇,只想著回去睡懶覺。不過和韓覺合作了這麼久,仔細一想這樣才相當“韓覺”。
在去酒店的路上,韓覺坐在車裡,看著這個全然陌生的城市,表情相當平淡,只有眼神偶爾的波動,才顯示著那並不平靜的內心。
前世的他,就居住在這個城市,和他的女朋友。
除了從本地老者的方言中能找到熟悉的感覺,這個城市韓覺已經認不出來了。
這裡更古色古香,更有獨特的城市氣質。不像前世國內哪個大城市都長著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