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盛愛頤並沒有能將戴璣濤請來。 因為戴璣濤要給陳期美守墓抄經。 他態度堅持,小七無可奈何,作為弟妹總不能和四哥拉拉扯扯吧,她更不能下令把他綁來。 盛宣懷得知情況後,琢磨了下,覺得自己還是先不見他為好。 於是讓小七請杜月笙安排人,給戴璣濤在墓邊搭了個木屋。 派李勇軍杜月笙李裁法輪番為他送飯,打掃便溺。 戴璣濤就這樣一襲白衣,安靜的在這裡為大哥抄寫經書。 當日晚下起微雨,次日天明,矮丘如黛。 醒來的戴璣濤洗漱後,登頂遙望吳淞口,又看向南邊,這個厚道人滿心的憂愁。 他明白自己認罪這件事,不要說老五了,連二哥他都瞞不過。 可他不這麼做,怎麼辦? 他從沒有這麼恨過宋家,但他心底隱約迴避了一件讓他害怕的事。 那就是宋家為什麼能讓三哥做這種決定! 想到煩躁,戴璣濤索性不想,又回屋內抄經去。 就這樣。 當他把一本地藏王菩薩本願經抄完的時候,正是個下午。 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來到了他的面前。 爬格子爬的頭昏眼花的戴璣濤茫然抬頭,然後揉揉眼。 沒等他再看清來人。 耳邊已經傳來一句:“媽的巴子的,現在孝順了,怎麼,你期待大哥詐屍護著你啊?” “二哥。”戴璣濤忙起身。 “跪過去。”張宗倡惡聲惡氣指著墓碑。 戴璣濤這才發現,張宗倡身後還有李裁法杜月笙。 李裁法蠻喜歡這個為人忠厚的四叔的,壯膽脫下衣服搶先給戴璣濤墊去地上。 張宗倡看在眼裡沒吭聲。 戴璣濤老老實實跪好後,張宗倡掄起皮鞭照他頭臉就打。 但不是用鞭抽的,而是把馬鞭圈起來,用鞭圈砸的,所以打下去不會皮開肉綻,可也是極疼的。 戴璣濤咬著牙忍著,一聲都沒吭,只是額頭冷汗連連。 杜月笙等了三五下,便撲上去抱住張宗倡的腿說:“二叔,使不得了。” 李裁法也抱另外一條腿。 戴璣濤依舊不吭聲。 張宗倡這才摔了鞭子,冷冷坐去一邊,大馬金刀的雙手撐著膝蓋,喝道:“我替大哥問你,還記得當時結義情分?” “回大哥,老四記得。” “記得你為什麼騙老子,寫的什麼破信,用劉大湘的話,簡直是鬼迷日眼。”張宗倡將他的信砸地上,冷笑道:“就你這夾著褲襠的貨,你能做南邊的主?還和老子鬼扯什麼正好將資金支出。。。” “二哥,真就是我乾的。”戴璣濤大叫。 “你再扯。”張宗倡大怒,戴璣濤轉身給他磕頭:“二哥,好二哥,真是我乾的!” 再抬頭已經淚流滿面。 杜月笙見狀扯了下李裁法,準備溜走。 張宗倡道:“你們有什麼不能聽的?” 兩人頓時不動。 但除了這兩個,山頭再沒有外人,不過山腳下黑壓壓一片。 張宗倡吼完兩個師侄嘆了口氣,這口氣出去後,他整個人的精氣神也就散了下來。 他仰頭看天說:“四弟啊。你連我都騙不過,你怎麼去騙老五。話說回來,我要是沒看到你眼裡的淚,我都要寒心,這實在人怎麼也站歪了呢。那你告訴我,要是老五也誤會你了,你讓他難受不難受?” 戴璣濤抹淚:“那我該怎麼辦,我們弟兄總不能散了吧。” “我是個粗人,但我也懂道理。” 張宗倡問:“老五付出的最多,最吃虧。怎麼現在聽你意思,還要他繼續吃虧呢?你別和我說,老五其實贏了。當時誰曉得?你告訴我,誰曉得!” 戴璣濤不由無言以對,最後憋出一句:“三哥,在那邊也難。” 這句話,又將張宗倡點燃。 張宗倡氣的手都發麻,怒吼起來:“那你五弟就容易?你二哥我就容易了?你老四自己就容易了?” 戴璣濤聞言再度無言以對,又憋住了。 張宗倡放緩口氣:“我什麼都沒做,是因為有人要刺殺盛老爺。不然我就過去了,到那邊,他孔家宋家是不是連我都要殺?” “他們絕不敢。” “是啊,因為我要是死了,事情就沒法圓了。但你敢說他們不想殺嗎?”張宗倡反問。 戴璣濤。。。 呼啦——張宗倡站起來,走到他面前附身道:“四爺,江家天下宋家黨是不是?這天下他打下來了嗎?然後老五就是個錢袋子,然後我老二就是個炮灰。然後你老四就是個和稀泥的?這就叫兄弟,就是義氣。天下人就不會笑話我們了,是嗎?” 戴璣濤。。。 “老五怎麼想我還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張宗倡也跪下了,對戴璣濤一字一句的道:“反正這次我寒心了,才尼瑪四百萬啊,就算老五要輸!丟下水聽個響,換天下人說一句,他們五個當真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聲彩值不值吧!” 戴璣濤聽到這句話終於扛不住了。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