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事找,我也要把他找著!”大炮筒子銼動銀牙,恨不要咬我大哥兩口。 “嫂!”我好笑。“明天才過年,說不定我大哥已在回來的路途上。” “過年不回,死在外頭?”大炮筒子怒氣衝衝往回走。 “女人可憐!”大鳳很感慨。“在家做事照顧孩子一大年,沒男人疼。過年瞭望郎望斷腸子!” 走到後面碰著我二媽,與我二伯戴著草帽子,拎了兩大菜籃子蘿蔔與大白菜。 “二爹二媽!”王瑤問。“慌這有勁,我嫂子來了吧!” “不光你嫂子,把她妹妹也帶來了。”我二媽滿心歡喜。“說不定能做你們的二嫂子!” “真的呀?”王瑤挺新奇。“姊妹倆嫁兄弟倆,真得恭喜您二爹二媽!” “八字還沒一撇!”我二爹說。“別聽你二媽瞎咋呼!些伢也上菜園子?” “二爹!”大鳳說。“我媽叫挖胡蘿蔔,弄蔥蒜!” “呀!”我二媽突然說。“你爸把菜給我,趕緊回頭去弄些蔥蒜!” “慌!總是慌!”我二爹不滿。“不曉得慌些麼事!” “你提菜回,老孃去弄!”我二媽生氣。“做屁大點事就不耐煩,把暢暢瑤瑤的媽,你個老砍頭的就要捱揍!” “你又沒我三妹美麗漂亮!”我二爹笑著遞菜籃子。“我回頭去弄。” 我二媽兩手提菜籃子走,二爹回頭去弄蔥蒜。 我們到菜園子,大鳳開園門,菜葉子上蓋了一層薄雪。 “冬天菜園子,沒夏天與秋天好看。”鄔彤彤兩眼四下瞅。“老弟老妹!冬天還有不有大肉蟲子?” “真是城裡人!”三丫頭譏諷。“下過雪,結過冰溜子,有蟲不也凍死了?淺薄!” 蔥一叢叢,蒜一溜溜,就是胡蘿蔔葉子,不懼寒冷,長得青秀秀的。 我挖胡蘿蔔,土地表面凍的硬邦邦的,震的手痛。但挖開了缺口,往裡掏著就好挖,不曉得我爸媽下什麼肥種的,胡蘿蔔一個個的長得又長又大。我在前面挖,大鳳三丫頭王瑤,在後面撿,挖了半廂園,胡蘿蔔撿了一大籃子。 大鳳說:“胡蘿蔔有了,去挖蔥。” 蔥一叢叢的,一鋤頭下去掘一叢,挖了一小捆。然後去挖大蒜。 大蒜下面下了臭糞的,蒜杆子長的快有大人的拇指粗,掘開土地,帶出了牛屎糞蟲。 “三姐!”鄔彤彤再找著了證據。“睜開你的大眼瞧瞧,這白肉蟲子怎沒凍死?” “它窩在土地裡面,躲得深!”三丫頭不驚不怪。“牛屎類蟲,正常。” “你是篾匠死在竹園裡,總有辯(編)的!”鄔彤彤衝她努嘴。 “走回!”大鳳喊。“籃子太重,暢暢小小的難提,蔥蒜,一人拿一把!” “大姐!”拿著凍手難受。我說:“我倆用鋤把抬著!” 我把鋤把穿進籃子系裡,與大鳳用手抬著走。 “河水肯定好冷!”王瑤說。“胡蘿蔔好洗,搓一搓,甩兩甩,完事。蔥與大蒜,可得一根根的洗!” “拿回去用熱水洗。”三丫頭說。“挨凍劃不著。” 雪還越飄越大,下起了棉花朵子。 到門口我說:“大姐!你身體剛好,不能浸冷水,乾脆與我瑤瑤彤彤姐,拿著蔥蒜回。胡蘿蔔我與三姐,到河邊去洗。” “暢暢!”大鳳吧我一嘴。“你還真會心疼人!那姐回去。” “大姐你回。”三丫頭與我抬胡蘿蔔。“暢暢!跟姐走。” 大鳳與王瑤鄔彤彤,拿著蔥蒜往家裡走。我與三丫頭抬著胡蘿蔔去河邊。 “暢暢!”三丫頭見四下無人,悄悄說。“姐真想把了你,恨不得現在就跟你做夫妻!” “三姐!”我覺得三丫頭好成熟,摟著總愛往胸前壓。我提醒她:“悄悄話當心有人聽見了!” “聽見了姐也不怕。”三丫頭平靜的說。“反正將來,姐總要跟你做夫妻。” 我們到河邊,河邊卻盡是人,洗菜的,洗衣的,還都是女人。 “這伢的胡蘿蔔,長的還真大!”說話是下灣李姓媳婦冬丫,具體叫什麼名字,我卻不曉得,只聽到有人喊她冬丫:大概是冬天出生的丫頭。 “往下去。”能洗的地方都被人佔著,三丫頭說。“下大石疤子那裡去。” 她還要抬,我說不用,把鋤頭拿著就行。 “你長個頭,別把骨頭傷了!”三丫頭說。“姐的一生一世,可全在你身上!” 我提著籃子走,說放心沒事。 我提到大黑疤子那裡,水一眼見底,把胡蘿蔔與籃子,浸到水裡,兩邊甩。然後拿起來甩,再又放進水裡,幾個來回,胡蘿蔔上面的泥土,都洗落進水裡。 起身,看到了我媽的車子,三丫頭跑到路邊招手:“媽!” 我媽停下車,搖下車窗:“三!胡蘿蔔挖了?暢暢在洗?” 我提了過來:“媽!挖了一大籃子!” “兒子!”馮莉莉搖開車窗遞甘蔗。“吃甘蔗!” 我接一截把三丫頭,馮莉莉重新遞一截我。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