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狗子看了看眾人,把胡金牙拉向一邊,兩人不知嘀咕了什麼,方一起走向禮賬處。 “紹鵬!一千!”胡金牙從衣袋裡往外掏票子。“葛狗子,兩百!” “呀!到底是大老闆!”殷紹鵬給他與葛狗子發精裝芒果香菸,一旁幫忙的,從個大紅袋裡,拿兩個毛巾包的煙包,遞給兩人。 “胡老闆!二位請坐下喝茶。”殷紹興大舅打手勢。“請!” “靜靜!”我媽對我們說。“跟著你姐你哥玩,媽有事要幫忙!” “哎!”王靜應一聲。“姐!暢哥!有人弄我家的車子!” 水塘邊大古柳樹下,幾個男男女女,在給東風雪鐵龍披紅掛綵,準備做婚車。 “哎!進房間去瞧舅娘化妝!”王瑤說。“肯是請了化妝師!” “請化妝師,那是花冤枉錢!”三丫頭說。“挽個頭毛,畫眉毛,卷睫毛,畫眼圈撲香粉的,要千把塊,劃不著!” “人生結婚也只有一回,講什麼划著劃不著!”鄔彤彤衝三丫頭白眼。“小氣鬼!” 王瑤三丫頭與鄔彤彤,往房間裡跑,王靜揪著王瑤跟著。 我們到房間一看,舅娘正坐在房桌上鏡子前,我媽與幾名婦女,給舅娘化新娘妝。 “麼樣!”三丫頭說。“化妝不用請什麼狗屁化妝師吧!自己就會!” 舅娘只穿了一點單衣,玉脖子裸露在外,我舅舅牽著文文,在一旁欣賞。 “弄好了嗎?”殷紹興大舅在門前探身問。“吉時快到了,趕緊上車悠一圈好回。鑼鼓吹鼓手全到場了!” “就來!”裡面人隨口應。 我媽說:“月月!一打扮成仙女,快穿上新娘妝,別誤了好時辰!” 我舅娘起身,穿上婚床放的大紅帶穗的花長裙子,被我媽與眾人簇擁著出了門。 “新娘子出來了!”門口有人多嘴嚷嚷。“呀!楊柳月真成了仙女!” “殷祥真是走火!”胡金牙與葛狗子,從坐椅上站了起來,跟著張望。胡金牙說:“老子要是弄到這美的女人,我放頭上頂著!” “不怕拉一頭屎尿呀?”葛狗子在一旁邪笑。 “屎尿淋一頭也是香的!”胡金牙跟著邪笑。“狗子!摸著白大腿,捏著小白腳,他媽那才叫是爺們!” “哎!老大!”葛狗子說。“說正經的,還請殷祥的美姐,跟你牽線搭橋,說一個。” “殷祥這美媳婦,就是他美姐給弄的?”胡金牙滿肚子的嫉妒羨慕。 “當然是的。”葛狗子也是一肚子酸醃菜。“殷祥這小子美滋,媳婦進門他就當爹,小女兒跟著身後喊爸跑,多他媽的幸福!” 這邊,眾人扶著舅娘與我舅舅上車,兩個牽娘子跟著侍候在側,我媽坐進駕駛室,啟動車子走。大紅綢帶,與車頭上的大紅朵子花,貼著的紅雙囍字,被日光輝映得喜氣洋洋,美不勝收。 鑼鼓喇叭在前面奏響,車後跟著穿紅著綠的迎親隊伍,一路蜿蜒如長龍。 我爸殷紹興大舅與一群人,簇擁著我姥,在塘邊大古柳樹下眺望。 我爸說:“紹興大哥!屋裡典禮事宜,都安排好了?” “郭兄弟!那還用說嗎?”殷紹興大舅說。“主婚人是殷紹佳,證婚人是殷紹德,典禮十全,已擬好貼在堂屋!” “大侄子做了一輩子值客先生,這事還能難倒他?”我姥姥讚許的說。“家族的大小事,哪樣還都離不了他!” “謝大媽誇獎!”殷紹興大舅多少有點自滿驕傲。 他說著看手錶,估計時間差不多,鑼鼓喇叭聲已又入耳。他大聲喊:“各就各位!婚車快回來了!” 未幾,鑼鼓喇叭聲快到了近前,我爸陪著我姥姥,走向堂屋。 “做女人人生不這樣來一回,那真是白活!”三丫頭把我拉進懷裡一摟。“暢暢!快點長大,姐要跟你這樣來一回!” “猴急!”鄔彤彤眯眼。“巴不得現在就能拜花堂,入洞房!” “我就猴急,你管得著嗎?”三丫頭吧了我嘴,一揚眉頭。 “急也沒用!”鄔彤彤有點惡毒。“將來百分百的是老妹王瑤,跟老弟是這樣。你三丫頭,只能靠邊站!” “放你的狗屁!”三丫頭忍不住開罵。“我與王瑤兩人不行?” “別吵!婚車來了!”王瑤說。“瞧瞧婚禮搞幾行?” 我媽開著車,緩緩在門口停下,兩牽娘子下車,守在我舅孃的車門前,拉開門舅娘出來,就被兩人扶進了屋門。 眾人都往屋裡湧,鑼鼓喇叭手拿著傢伙,守在門外。兩邊兩個人,用長竹竿挽著長溜鞭炮候著。 屋內人聲鼎沸,擠人不動。供案上兩隻大紅蠟燭,對立相燃。 主婚人殷紹佳,站在供案右邊喊:“新婚典禮第一項,請新郎新娘就位!” 眾人把我舅舅與舅娘,挾到供案前站定,文文被我媽抱著,瞧著她媽與我舅舅舉行婚禮。 “第二項,嗚炮奏樂!”隨著殷紹佳聲落,喇叭吹奏,鑼鼓齊唱,鞭炮噼啪震天,清煙與火藥味,直入鼻吼。 鞭炮響盡,鑼鼓喇叭緊跟而停。 “第三項:拜天地父母!”我舅舅與舅娘拜了天地,再拜我姥姥。 “祥子!”殷紹興大舅說。“你能有今天,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