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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仁龍十餘歲踏入江湖,歷經江湖險惡,算計搏殺,窮盡半生才有了現在聚義莊的這番基業。
這一路走來,有人負過他聶仁龍,當然他聶仁龍也負過其他人,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早就已經說不清了,當年那個在聚義莊結拜,發誓要行俠仗義,除魔衛道的青年豪俠聶仁龍也早已經不知道死在了哪一年,現在活著的,只是那個滿腹算計的聚義莊莊主。
凝望著窗外雪花飄落,聶仁龍手裡面捧著茶杯卻沒喝,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這般清閒過了。
這次對北地三十六巨寇出手,聶仁龍只掌控大局,其中的一些細節,全都是交由聶東流來辦的。
聶仁龍雖然不老,但他卻也已經不算年輕了,所以他必須要在自己有生之年,徹底讓聶東流完全掌控聚義莊,在江湖上有著足夠的聲威名望,如此聚義莊才能夠真正在北燕紮根下來,綿延千百年。
所幸他這個兒子也是足夠爭氣,起碼現在看來,聶東流做的已經足夠好了,甚至超乎他的想象。
眼下江湖上那些年輕俊傑,無論是張承禎還是宗玄或者是方七少,都是靠著自身天賦走到這一步,也就只有一個楚休算是草莽中崛起的。
聶東流沒有這樣的天賦,聶仁龍也不在意,在他看來,有些事情七分在人,三分在天,自己不去搏殺,縱然有著三分天命在身也是惘然。
想他聶仁龍昔日年輕時也是一文不名,只是一個草莽出身的傻小子,現在不也是成為了人和六幫中的聚義莊莊主?
聶東流的起點要比他高多了,他這個兒子未來的成就,也應該要比他更高才是。
就在這時,下方傳來了一陣上樓聲,聶東流的神色有些陰沉,剛坐到聶仁龍身前要說什麼,聶仁龍便擺了擺手,給聶東流倒了一杯茶,沉聲道:“不要慌張,每臨大事有靜氣,天還沒塌,慌什麼?喝杯茶,慢慢說。
記住了,以後你若是執掌聚義莊,千萬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這幅模樣,喜怒要藏於心,不留於面。”
聶東流點了點頭,將茶飲盡,這才冷聲道:“父親,那幫人當真是該懲治一下了,我已經告訴了他們,不要越界去北地,但他們卻仍舊在偷偷摸摸的進行,跟我陽奉陰違,當真該殺!”
聶仁龍也是皺著眉頭,摸著下頜的鬍鬚道:“有些不好辦,利益在前,別說是你,哪怕就算是我去說,這幫人都有可能不聽。
聯盟剛剛組建,而且還是我聚義莊主動邀請他們加入的,這幫人多少有點恃寵而驕的心理了。
不過這件事情不能硬來,他們若是我聚義莊的屬下,你倒是可以殺一兩個,就當是殺雞儆猴了。
但這些人現在還不算是我聚義莊的屬下,別說殺了,你一旦態度強硬,都會造成人心不穩的。
現在先派人盯著他們,找個機會,弄出點動靜來警告他們一下,別讓他們做的太過分。”
聶東流點了點頭。
他方才說這幫人該殺其實也都是氣話,他也知道,這幫人現在殺不得。
就在聶東流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豪邁的聲音卻是忽然傳來。
“聶兄來到遼東,為何不順便去我極北飄雪城做客?可是看不起我白某人?”
話音落下,一個身穿白虎皮披風的身影一個縱越便已經來到了二樓之上,身形魁梧,雙目湛藍,正是白寒天。
看到白寒天前來,聶仁龍和聶東流同時暗道一聲不好,估計對方就是為了這次的事情而來的。
不過聶仁龍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任何變化,他仍舊是笑呵呵道:“白兄勿要見怪,我聚義莊最近事情太多,所以抽不出來時間,等有空,在下一定會去極北飄雪城親自拜訪的。”
白寒天臉上的笑容收斂:“事情太多?我知道,你們是在忙著如何侵佔我北地的地盤,對吧?”
聶仁龍苦笑道:“白兄你誤會了,這些事情只是我聚義莊聯盟下面的一些勢力弄出來的,剛才我還在跟東流說這件事情呢,我會找個機會約束他們一下的。”
看到聶仁龍並沒有遮遮掩掩的,白寒天臉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他點了點頭道:“既然聶兄你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多追究了。
把你那聯盟中幾個動手的傢伙都交出來,我好也回去跟我北地的武林勢力有個交代,這件事情也就算完了。”
不過此時聶仁龍聞言,他的面色卻是忽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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