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老僧一直都心繫著傳承自己這一身的武功,因為時日無多了,所以有些焦急,並沒有顧得上其他。”
聽到曇淵大師這麼一說,方七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擺了擺手道:“我可沒有怪罪大師你的意思。”
曇淵大師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玉簡交給了方七少道:“這是我意外得到的一門劍道秘典,乃是數千年前東海一個劍道大宗門所留下的習劍手記,其中只有一些零散的劍技,但卻沒有完整的劍法,不過這其中更多的卻是那個劍道大宗門眾多強者所留下的感悟,我相信這東西對於你來說,是很有用的。”
方七少接過玉簡,一臉的詫異之色。
這東西對於他來說何止是很有用,簡直就是至寶。
對於出身劍王城的方七少來說,其實劍法他並不缺,而他的因果劍道也不需要那些亂七八糟的劍法。
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像是這種上古強者所留下的習劍心得等東西才是最為珍貴的,看完這東西,絕對會給他整個劍道都帶來另一層領悟的。
方七少有些遲疑道:“大師,你為何給我這東西?”
曇淵大師灑脫一笑道:“這些年來我在東海得到的好東西也不少,能給人的,也都已經給了,現在我即將圓寂歸墟,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自己留著也是無用。
小友你是劍王城出身,這東西放在你身上,肯定要比跟我這個老傢伙入土,價值大多了。”
像其他武者把自己一身武道傳承看的無比重要,甚至就算是死了,也要完整的帶到地下去相比,曇淵大師對於武道的看法可就豁達多了,甚至將其完全視作為外物。
方七少詫異道:“大師您難道就不怕我拿到這東西后做出什麼惡事來,最後損壞你的名生嗎?”
說著,方七少還撇了楚休一眼,他可不認為楚休是什麼善茬,方才那明棋說的,其實還是很有道理的。
曇淵大師搖搖頭道:“之前我便說過了,善惡之事不能光看表面,一個人想要做惡事,哪怕他一丁點的實力都沒有,光靠一張嘴都能夠屠戮千萬人。
同樣有些人看似殺的人多,但他能救的人卻是更多,所以老僧不如賭一賭,就賭小友你不會讓老僧失望,這習劍手記放在五大劍派的傳人身上,肯定要比跟著老僧入土更划算。”
江湖上這麼多強者,但心效能夠做到像曇淵大師這般豁達的可當真沒有幾個。
這也就是曇淵大師是真的沒有時間了,如若不然的話,他肯定會將自己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找合適的人交出去的。
方七少此時也是難得嚴肅一次,將長劍放回到背上,衝著曇淵大師一禮道:“多謝大師。”
頓了頓,方七少又道:“授業之恩不敢忘,我也同去送大師最後一程。”
曇淵大師也沒有阻止,他只是點點頭道:“也好,人多熱鬧,想不到老僧臨死之時,竟然還有這麼多人相送。”
曇淵大師的家鄉便在東齊長陽郡的松平府,處在東齊腹地,距離東海郡足有十多天的路程。
而且眼下曇淵大師的身體卻是已經即將腐朽,別說十多天,就算是十多個時辰恐怕都撐不住了。
但或許是曇淵大師想要再看一眼自己家鄉的執念還在,曇淵大師竟然硬生生又撐了十多天的時間,終於來到了松平府外一座已經破敗的寺廟,懸濟寺當中。
懸濟寺只是一個小寺廟,就算是昔日曇淵大師在時,懸濟寺也只有十幾個和尚而已,而現在卻是已經是僧去廟空,連一個人都沒有了,要麼就是被滅,要麼就是寺廟後繼無人,徹底凋零了,不過看寺廟儲存完好的模樣,應該是後者。
摸著懸濟寺內那已經滿是灰塵的佛像,曇淵大師發出了一聲長嘆。
中年東渡,臨終而歸,經歷了無數的風雨風浪,對於曇淵大師自己來說,他這一生有過磨難,有過迷茫,但卻唯獨沒有過後悔。
昔日他剛剛來到東海之時,或許只是為了傳播佛法,弘揚佛門之名,但到了最後,那些表面上的意義消失,曇淵大師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跟佛無關,那只是他的信念而已。
盤坐在佛像前那髒兮兮的蒲團之上,曇淵大師閉上了雙目,剎那之間,七色佛光籠罩在曇淵大師的身上,一股磅礴的力量綻放而出,飄散到天地之間,好像曇淵大師真的立地成佛了一般。
但這時龍天英卻是眼眶通紅,方七少跟楚休也是默然無語,這不是成佛,而是歸墟。
武者生於天地之間,煉化天地元氣於自身,現在圓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