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楚休直接便感覺有些不對,因為這一切都太巧合了一些。
方正元這邊剛剛說要調查江家,結果轉眼就被殺了,這其中若是沒有貓膩,楚休打死都不相信。
楚休都能輕易看出來的事情,建州府其他武林勢力也應該都能看出來才對,所以他們才會覺得這建州府巡察使堂口也只不過是如此,雷聲大,雨點小。不僅查不出什麼來,堂堂巡察使竟然把命都丟在了這裡。
楚休皺眉道:“既然內裡的疑點這麼大,上面就沒派人過來查探?”
秦方苦笑道:“當然派人來查了,只不過並不是魏九端大人親自出手的,只是由關西刑堂分部派下來一名江湖捕頭調查了一下,並沒有查江家,只是查了一下方大人自身的傷勢而已,並沒有查出異常來,實際上我們雖然看出了不對,但也沒查出異常來。”
楚休敲了敲桌子道:“江家這麼大的嫌疑卻不查江家,這什麼情況?上面派下來的江湖捕頭難道還不如你們?”
秦方咳嗽了一聲道:“昔日掌刑官大人壽辰之時,江家曾經獻上了一具玉佛,乃是由楚地特產的清心暖玉所打造而成的,異常珍貴,可以在閉關時使得武者迅速的凝神靜氣,掌刑官大人很喜歡,所以特意吩咐了,在沒有絕對的證據之前,別去查江家,省得最後鬧得滿城風雨。”
楚休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異色,這可是明目張膽的賄賂啊,他貌似對自己這位頂頭上司的性格有些瞭解了。
楚休沉聲道:“掌刑官大人的性格一直都是這樣?”
杜廣仲這時嘆息了一口氣道:“當然不是,以前楚狂歌大人在時,掌刑官大人不會這樣,後來關思羽大人成為了堂主,令行禁止,規矩森嚴,掌刑官大人也不敢這樣。
只不過最近幾年,掌刑官大人年齡大了,即將退休,也要為自己找後路了,所以才會……斂財的這般厲害。
方正元大人在擔任巡察使時,太過生硬了一些,平時沒給掌刑官大人好處也就算了,就連掌刑官大人的壽辰他竟然也只是送了一些不值錢的字畫等東西,早就不得掌刑官大人的喜歡了。
緊挨著咱們建州府的商州府巡察使衛寒山,就是因為懂得討掌刑官大人歡心,所以現在衛寒山不僅管理著商州府,更是管理著辰州府,相當於是這兩地的巡察使。
而且這次是大人你被上面派來擔任建州府的巡察使,若是沒有大人你來,我聽說衛寒山還在蒐集寶物,準備去說動掌刑官大人,讓他也兼管建州府的事務。”
楚休想了想,對於那衛寒山他貌似還有些印象,傲氣的很,顯然是沒把他這位新晉的巡察使放在眼中,態度不怎麼好。
但現在看起來,估計也是因為有著自己擋了他路的原因。
“掌刑官大人做的如此過分,總堂那邊就不管管?”
杜廣仲咬了咬牙道:“楚大人,這些話其實都是有些犯忌諱的,不過現在說了倒也無所謂了。
早年間關思羽大人剛剛掌控關中刑堂時,整個關中刑堂絕對是令行禁止,規矩森嚴,上下無人敢犯錯。
最近這些年我關中刑堂雖然越來越強盛,但關思羽大人卻是有些懈怠了,上行下效,就連總堂都是如此,更別說是下面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自從關思羽大人娶了那個女人為妻之後,行事就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紅顏禍水,關大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關大人了!”
杜廣仲話中的語氣多少還是帶著一些怨念的。
他是關中刑堂的老人,經歷過楚狂歌時期跟早期關中刑堂崛起時的日子,對於那段時光他可是懷念的很。
結果到了現在,關中刑堂卻是變了,變的他都不認識了,而他自己也是變了,甚至原本不敢去貪一分的他也在伍思平的蠱惑下跟他同流合汙,去截留稅收。
一旁的劉成禮低喝道:“老杜!你瘋了不成?什麼話都敢說!這話你若是在外面說,倒黴的不光是你,甚至還會牽連到我們!”
杜廣仲淡淡道:“這些話早就想說了,不過我也不是白痴,這種話我當然不會放到外面去說。”
楚休擺了擺手道:“不用在意,眼下大家都是自己人,當然不會往外亂說。”
嘴裡說著,楚休卻是忍不住想起了關思羽那位夫人,梅輕憐,那個魅惑誘人到了極致的女人。
只不過關思羽楚休也見過,行事果決、思路清晰,光從言談舉止上來看,這位關中刑堂的總堂主也不是那種被女人迷惑的顛三倒四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