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飯沒吃嗎?”我問他。
黃誠信嘴裡塞了不少菜,兩腮比青蛙還鼓,勉強回答:“當然妻……妻過晚換啦,幾系我……感覺又有點餓,肯定系剛才開……車接你們從機場回來,太勞累了!”我忍不住笑起來。
羅麗說:“我說黃老闆啊,您什麼時候跟朋友辦事也像現在吃飯這麼認真?”黃誠信連忙把嘴裡的菜嚥下去一半,問什麼意思。羅麗說你賣給我的那個包是高仿的,後來賣給我朋友的兩個,是不是也同樣?黃誠信連忙高舉右手,羅麗嚇得直躲,吳敵也伸出胳膊攔在中間:“老闆,不能隨便打人!”
黃誠信瞪了他一眼,對羅麗說:“誰要打人,我指天發誓,這輩子從來都沒賣過假貨,否則就讓我——”我連忙打斷,說否則就讓你老孃被車撞死,黃誠信連連點頭。
“老闆,你母親不是早就去世了嗎?”吳敵有些發愣,問道。黃誠信頓時愣住,我和羅麗也很驚訝,連忙問吳敵什麼意思。他看到我們的表情,就沒再說下去,黃誠信很生氣:“誰告訴你的?你很瞭解我?你才到店裡幾個月,我的家事你都知道?”我問那吳敵說的對不對,你母親是不是早就已經去世。
黃誠信清了清嗓子,低聲說:“系的。”
我更意外:“什、什麼時候的事?”黃誠信說已經好幾年前了,舊事不用再提。我又問她是什麼原因去世,黃誠信從桌上夾起一大塊咖哩蟹放到我盤中,說快吃快吃,涼了之後口感會差很多。
我說:“別打岔,你老孃到底怎麼死的?”
“介個……系車禍。”黃誠信的聲音更低了,我甚至懷疑有隻蚊子替他講話。這個答案讓我哭笑不得,之前聽他以老孃出車禍為名起過兩次誓,沒想到這事早就發生過。我直直地看著黃誠信,讓他好好解釋解釋。羅麗和吳敵均不知內情,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都發呆地看著我。
黃誠信先是神『色』慌張,忽然表情又變得很悲傷:“還有什麼可解系的?那個混蛋,不就係在他家菜地裡摘了席幾斤青菜,就得理不饒人,居然還放出他家的狗來追,不然我老孃怎麼會跑到村路上,被拖拉機給撞洗?”我們三人互相看看,都忍不住想笑。
“你們居然笑,還有沒有人『性』?”黃誠信說。我說咱們有沒有人『性』先不提,就在你說那番話的時候還啃了兩個螃蟹腿呢。
黃誠信說:“哎呀田老闆,我席在用妻換來掩飾心中的悲傷!”我說對,那你就繼續掩飾吧,黃誠信點點頭,又伸筷子去夾那盤黑虎蝦,被羅麗用筷子攔住,說我才吃一個,你已經吃了五個,怎麼也得給我留幾個吧。黃誠信不承認,說他根本沒吃那麼多,吳敵指著黃誠信面前桌上的那些蝦頭,認真地說:“老闆,你看這裡有五隻蝦頭,說明你真的吃了五個……”黃誠信尷尬地乾咳兩聲,這才把筷子收回去。羅麗得意地笑著,慢慢夾走一隻蝦。
“我明天就把你奇退!黃誠信悻悻地對吳敵說。吳敵嚥了嚥唾沫,再也不敢說話。不得不說有羅麗在場,我確實比以前跟黃誠信共同用餐的時候多吃到不少菜。晚上把羅麗安排在珠寶店附近的旅館,自己則回到店後的宿舍,為了能跟吳敵聊聊天。在北京的時候,只有我和羅麗,難免有些單調。而吳敵也一直在向我打聽北京是什麼樣子,跟曼谷區別在哪。我告訴他,北京和曼谷一樣大,人更多,但冬天比較冷,沒那麼多寺廟,不過也有很多幾百年前的名勝古蹟。吳敵很是嚮往,希望以後能去看看。
黃誠信早就給阿贊宋林打過電話,次日上午,他就乘火車來到曼谷,我和羅麗坐著黃誠信的車,去火車站把他接來,直接前往沙通努路。在路上,黃誠信感嘆地說:“田老闆真系一名福商,半年多前帶著阿貴到這裡看病,居然現在還能有商機找上門!”
“什麼叫福商?”我問。黃誠信說中國古代不是有福將的說法嗎,就是說只要有這員將出徵就能打勝仗,那你就是福商,運氣好,什麼樣的人都有可能發展成為客戶。我笑起來,不過這話倒是聽起來很順耳。
羅麗說:“田力做生意的運氣不錯,這我也瞭解,就是不知道他交朋友的運氣怎麼樣,有沒有認識那種專門坑熟人的朋友?”
黃誠信連忙說:“不可稜,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像田老闆介樣的好銀,怎麼會認識辣種銀呢?至少我沒有見過!”羅麗笑著說我可見過,不光專殺熟,而且還特別能吃。
“田老闆怎麼有介樣的朋友?哎呀真系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啊。”黃誠信開著車,嘬著牙花,我和羅麗互相看看,忍不住都笑。黃誠信側頭看著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