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和高雄互相看看,都不相信。黃誠信說他有匯款的記錄單,都是匯到龍玉梅弟弟在德國的賬戶。每年匯兩次,每次六七萬人民幣。
高雄拍著黃誠信的肩膀說:“就算我信你了!沒想到死奸商也算有情有意,龍玉梅九泉之下要是有靈,也算能稍微閉得上眼,畢竟她生前最惦記的就是這個弟弟。”黃誠信表情悲傷,居然咧嘴掉下眼淚。我連忙說行了,事情過去這麼久,你也不用總當成心理負擔。不過你不搞傳銷,卻一直開珠寶店坑遊客,最好別做這些。
黃誠信哭著說:“不介樣我怎麼付得起玉梅弟弟的學費?”高雄說那也不能用坑人賺到的錢再去做好事,這不是矛盾嗎。看到黃誠信為難的樣子,我說也只能先這樣了,實在不行就把你那棟別墅給賣掉,一次性把龍玉梅弟弟唸到博士的學費付清,你才能鬆口氣。黃誠信連忙說不行不行,別墅是他的命根子,千萬不能賣。
“可不是,你還得租給專拍男男色情片的導演呢!”我哈哈大笑。忽然又想起阿贊宋林是怎麼想起要從廣西北海苗寨農村到泰國修法當阿讚的,就問黃誠信,他也講得累了,說以後再給我們講。
聊完過去、吃完夜宵,我這回是真困了,高雄連夜要趕回自己的公寓收拾行裝,臨走時他把他公寓保險箱的鑰匙和密碼都交給我,裡面都是他這幾年囤的佛牌,他在廣州躲風頭,不能到泰國幫我跑廟找阿贊,以後我有客戶要牌,儘量從他的存貨裡選。
我問:“你那保險箱裡有沒有金條?”
高雄瞪了我一眼:“如果你發現有金條,別忘了立刻告訴我!”還說我要是有客戶想做驅邪施法落降刺符等生意,他在廣州照樣可以幫我聯絡,只不過他就沒辦法跟著了,讓我自己去就行,事成之後把他那份利潤匯過去,我連連點頭說沒問題。
“介個……”黃誠信似乎有疑問,高雄問什麼事,黃誠信問道,“高老闆,你就介麼放心把妓幾師傅的渠道交給田老闆嗎?如果利潤很低,沒有錢分給你怎麼辦?”我哼了聲,說你就直說吧,是不是覺得沒有高雄在場,我有可能會私下跟阿贊師傅串通,把高雄的那份利潤給吃掉。
黃誠信連連擺手:“我沒有介個意西!”
高雄說:“沒有才怪,死奸商,是不是以為全世界都跟你一樣,誰的錢都黑,除了自己親爹親媽?”黃誠信嘿嘿笑說當然不是。我補充說黃老闆的意思是指只要有錢賺,他親爹親媽的錢也照樣黑。高雄哈哈大笑,說在泰國,他唯一能信任的就是我,也從沒懷疑過我會黑他的錢。
黃誠信嘆著氣:“信印,真系比金條還要珍貴的東西!可系高老闆為什麼就不信印我呢?”高雄摟過黃誠信的肩膀,說信任這東西是換來的,你對別人有信任,別人才有可能會信任你。就像你幫田老闆聯絡生意,每次都非要跟著,明顯就是不相信他,要在場監視,田老闆又怎麼可能會信任你呢?
黃誠信連連點頭,又向高雄提了個意見,說以後能不能別叫他死奸商,就算要叫,可不可以把那個“死”字去掉,很不吉利的,高雄哈哈大笑,說你什麼時候不再賣魚目珠寶坑遊客,我就自動改了。
“辣不是說你要叫一輩子?”黃誠信頓時急了。
雙方揮手告別,高雄說他到了廣東,換過號碼之後就會通知我們。回到客房,我倒頭就睡。半夜居然夢到龍玉梅,她坐在家裡,跟父母和弟弟同桌吃飯,其樂融融。次日醒來才發現是夢,不由得嘆氣,心想還是活著好,死了就什麼都看不到、也享受不到。
吃早餐的時候,阿贊 JOKE告訴我們,他一會兒就要離開曼谷,到北部某個城市找梁姐交涉此事,將之前商量好的情節告訴她。而彭馬的死,他回菲律賓的時候會專程到檳城,當面跟鬼王解釋解釋,就說彭馬是惹了某個厲害客戶,被對方僱傭亡命徒用棍棒打死在汽車裡的,反正沒有人證和物證,怎麼說都可以。
我說:“那時有個叫阿泰的人,不知道是否真名,還夥同一男一女,共同串通給我和高雄下的套,那三人是個隱患,最好今後能找出來。”黃誠信說他當時在樓下跟阿贊宋林躺在車裡,沒看到什麼阿泰。我說我和高雄見過,早晚會揪出來的。
留了阿贊 JOKE的號碼,把他先送到車站,我和黃誠信還有吳敵回到珠寶店,黃誠信沮喪得像鬥敗的公雞,吳敵知道老闆又破了財,也不敢多說半個字,乖乖地做午飯。我雖然也掏了十萬泰銖,但卻並沒那麼難過,反而有些興奮。這個阿贊 JOKE很有意思,雖然法力高強,但性格卻很玩世不恭,而且心地沒那麼壞,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