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花顏醒來時,雲遲已經去上早朝了,她挑開帷幔向外看了一眼,日頭照進了窗子內,落了大半日照在內室,顯然已經日上三竿。
她坐起身,揉了揉痠疼的身子,看著身上斑斑點點的紅痕,想起昨夜,臉紅了紅。真是高估了雲遲自小被教導的禮數禮法,在床上的他怎麼就這麼能折騰人?跟脫韁了的野馬沒二樣了。
昨夜被雲遲折騰得昏天暗地,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採青聽到動靜,在外面低聲問,“太子妃,您醒了嗎?”
“嗯,醒了。”花顏立即又放下帷幔,然後將那本春宮圖壓在枕頭下。
採青試探地問,“奴婢讓人抬一桶水來給您沐浴?”
花顏臉又燒了燒,饒是她臉皮再厚,這兩日要水這般勤,也讓她麵皮有些掛不住,但又不能不洗,只能點頭應了一聲。
採青吩咐了下去,很快有兩個粗使婆子抬了一桶水進來放去了屏風後。
採青走進來,見花顏還躺在床上,小聲問,“奴婢侍候您?”
花顏搖頭,“不用,我自己來。”
採青又退了出去。
花顏起身,腳軟腿軟,費力地走進屏風後,將自己放進浴桶裡,溫熱的水包裹,才舒服了些。
沐浴後,花顏有了些力氣,穿戴妥當,出了房門。
採青等在外面,見了花顏,滿臉含笑,“太子殿下吩咐奴婢了,待您醒來,告訴您今日好好歇著。”
花顏伸手拍拍採青的頭,又捏捏她的臉,板起臉,“膽肥了是不是?竟敢笑話我。”
採青眨眨眼睛,不如秋月一般敢躲,任花顏又拍又捏,笑嘻嘻地說,“奴婢不敢,是替您和太子殿下高興。”
花顏撤回手,也繃不住笑了。
用過飯菜,天色正響午,花顏剛睡醒不久,自然不會再回去睡個午覺,見外面天氣好,秋風習習,已沒有數日前那般酷熱,便對採青說,“找兩本話本子,咱們去鳳凰木下。”
採青點頭,找了兩本話本子,又讓人搬了貴妃椅到鳳凰木下。
方嬤嬤聽聞,連忙帶著人準備些瓜果茶點,擺了桌子到鳳凰木下。
花顏躺在鳳凰木下的躺椅上,採青坐在她身旁的矮凳上,依照老規矩,給花顏讀話本子。
方嬤嬤見花顏身子單薄,連忙吩咐人拿了薄毯,蓋在她身上。
不多時,小忠子提了個大筐氣喘吁吁地回了東宮,聽聞花顏在鳳凰木下,又氣喘吁吁地趕到了鳳凰木下。
花顏本來閉目養神,聽到動靜,睜開眼睛,向小忠子看來。
小忠子急走幾步,來到近前,將大筐放下,抹了一把汗,對花顏拱手見禮,“太子妃,這是嶺南送來的荔枝,剛剛進京,一共兩筐,宮裡留了一筐,這一筐殿下吩咐奴才給您拿了來。”
花顏探頭一看,果然是新鮮的荔枝,滿滿的一大筐,這時節京中還能吃到荔枝著實不易,嶺南距離京城兩三千里,這荔枝送進京估計跑廢了幾匹馬,她笑著說,“這麼一大筐,當我是豬呢。”話落,對採青吩咐,“分開了,給敬國公府、梅府、安陽王府各送去一份。”說完,想了想,又道,“給武威侯府和趙府再送去一份。”
小忠子聞言小聲說,“雖是一大筐,被您這樣一分就沒了。”
花顏淺笑,“荔枝千里迢迢送到京城來雖珍貴,但也不及太子殿下地位尊貴,太子殿下還要多仰仗得用的朝中重臣呢,區區一筐荔枝而已,捨不得什麼。”
小忠子連忙垂首,“是奴才眼皮子淺了,您說得是。”
花顏笑著說,“太子殿下如今在議事殿?”
小忠子點頭,“在商議北地災情之事,今早,殿下收到一份密報,比奏摺上報的要嚴重許多,前幾日,大水沖垮了一個縣,淹死了上千人,朝廷的監察御史就在那個縣。”
花顏眉頭攸地皺緊,“淹死上千人?”
小忠子點頭,“正是。”
花顏臉色難看,“川河谷一帶的水患,除了五年前,近幾年來,也未曾有這麼大的禍患,怎麼北地就淹死了這麼多人?”話落,她問,“什麼縣?”
小忠子立即說,“密報說是魚丘縣。”
花顏在腦中思索了片刻魚丘縣的地質地貌,臉更沉了,“北地哪裡受災,按理說,也不該是魚丘縣,魚丘縣多山地,只一道小河谷,且上游便有分流納入靈渠江,大水怎麼也不能發到魚丘縣,且還淹死了上千人,真是笑話。”
小忠子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