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生辰時,她不在我身邊,我觀天象,也只看出她姻緣有一劫,我在想著,下一個生辰之日,若是再為她補一卦,不知可否顯了卦象。”
秋月立即說,“前年公子為小姐補那一卦,半年都不能動用功力,極其傷身,好不容易將身體補了回來,還是不要再輕易給小姐卜卦了,小姐既是應天命而來,自然會有她的命數。”
花灼伸手扶額,深深地嘆氣,“我不放心她。”
秋月沒了話。
花灼抿唇,“為別人卜一卦,雖也有所耗費心神,但也不會如為她卜卦一般,受大傷。可見她命重若此,輕易卜算不得,可我就是不放心。”頓了頓,又道,“她已經一年沒犯癔症了,近來卻發作得頻繁了,我真怕,她嫁給雲遲,應了天命,卻又熬不過天命。”
秋月不解,但聽著這話莫名地心裡發涼,白著臉問,“公子的意思是……”
花灼偏頭瞅著她,看著她發白的臉,伸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忽然淺笑,“笨阿月,笨也有笨的好處。”
秋月瞪著花灼,漸漸地紅了眼睛,一雙黑眼圈尤其明顯,亂蓬蓬的頭髮,十分不修儀容,但如今這裡沒有鏡子,她自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樣。
她的模樣似逗笑了花灼,讓他心情好了些,改揉為拍說,“稍後我給天不絕去信,你去歇著吧!再熬下去,真會變貓頭鷹了。”
秋月頓時響起了自己如今估計實在不堪入目,後知後覺地猛跺了一下腳,轉身跑了。
花灼看著她逃跑般如狼在後面追一樣的身影,啞然失笑出聲。
雲遲抱著花顏回到花顏苑,小忠子和採青立即迎了出來,看到昏迷不醒的花顏,齊齊驚詫,“殿下?太子妃這是怎麼了?”
雲遲淡聲說,“癔症發作昏迷了,不必聲張。”說完,抱著花顏進了屋。
小忠子和採青對看一眼,他們是見過花顏癔症發作時的模樣的,都齊齊提起了心,想著以前覺得太子妃好模好樣的,卻不成想,暗藏著這樣的病症。這可怎麼辦?
雲遲進了房間,將花顏染了血的外衣解了,將她放在床上,他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低聲喊,“花顏!”
花顏昏迷著,一動不動。
雲遲又喊,“花顏醒醒!”
花顏依舊一動不動。
雲遲一聲接一聲地喊著,暗想,看花灼早先回來時陰沉的面色與對他不客氣的舉動,是打定註定大婚之前不想讓他見她了,但這時候她癔症發作昏迷不醒,他卻主動將她交給了他,讓他多喊她兩聲,想必不是沒有目的。
他鍥而不捨地低喊著,聲音不停地環繞在她耳邊。
大約三盞茶後,花顏的睫毛動了動,手指也動了動,似有醒來的跡象。
雲遲驚醒,又喊,“花顏,花顏,花顏……”
花顏似十分掙扎,睫毛抖動半天,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睜開眼睛時,眼底似蒙了一層灰色的霧,不見亮光,便那樣看著雲遲。
雲遲伸手握住她的手,似沒看見她眼睛裡的灰色霧氣,露出笑意,“總算是醒了,果然管用。”
花顏眼裡似有什麼漸漸地被刺破開,露出些許的亮光,如撥開雲霧一般,漸漸地清亮,她深黑的瞳仁鎖住雲遲的臉,盯著他看了片刻,又忽然閉上了眼睛。
整個人靜靜的,沒說話。
雲遲心下一緊,聲音不由得大了些,“花顏!”
花顏閉著眼睛,低啞地“嗯”了一聲,掙脫他的手,轉過身,伸手軟軟地環住了他脖頸,將臉埋進他懷裡,喃喃地說,“我不是在做夢吧?我不是在思過堂嗎?怎麼回到花顏苑了?”
雲遲鬆了一口氣,隨著她的手臂環住他的脖頸,他的心霎時軟了一片,溫聲說,“你犯了癔症,昏迷不醒,你哥哥將你交給我,帶回了花顏苑。”話落,他失笑著說,“我還要多謝你這癔症了,否則我想見你,怕是十分難過你哥哥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