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著精細的分工,各司其職。
負責其中一個據點的地方是一處規模不小的酒館,收到明日要擴散的內容後,掌櫃的馬上把說書先生叫了過來,給了他一張紙,說道:“明日講書時,你依此講述。”
說書先生展開一看,竟都是關於未來豫安王妃的事蹟。
一人之力,救下一國,楚王城所有八字先生齊批其八字貴不可言。菩薩轉世,天命所歸。
說書先生把這些短短的資訊記住,然後在腦海裡迅速地生成一個跌宕起伏的精彩故事。作為在酒館說了十幾書的說書先生,很清楚怎樣才能挑起聽者的好奇之心,傳播之心。
“若有人抓你來問,你可知道該如何回答?”掌櫃問道。
說書先生回道:“前兒端王府的盧管事來酒館喝酒,跟屬下在廂房裡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還賞了屬下幾兩銀子。”
掌櫃點了點頭,“盧管事先前讓你做的事,你都記住了?”
“屬下都記住了,還留有證據。”
顯然,他們做好了怎麼兜底的計劃。若是明日的流言沒有讓人查到酒館,自然萬事大吉。若是豫安王能力大,查到了酒館,自然要提前抓個替死鬼擋著。
酒館在皇城開了十幾年,是皇城的老酒館了,因酒館養的說書先生口才好,圈了不少鐵粉。除了端王府的人外,其他王府,以及大官的旁邊,都有他們的鐵粉。
幾位說書先生有意與這些鐵粉交好,既能套到了情報,又能存著當替死鬼,可謂是一舉兩得。
現在的這位說書先生與端王府的盧管事關係極好,好到稱兄道弟,好到常來酒館的人都知道他與端王府的關係好。並且,他也藉機幫著端王府做過幾次借說書搞輿論,對付端王府的政敵,還收過端王府的錢。
因此,不管怎麼查,此事都與端王脫不了關係。
而說書先生,被抓之後,最多得個從犯,入獄受點罪。等事情風聲緩了之後,再從牢獄借死逃脫。
這樣的事情掌櫃辦起來很是熟練,即使這酒館被抄了,他改個臉,換個鋪子,仍然又能繼續來做。
所以,今晚之事對於掌櫃,以及說書先生來說,只是一件稍忙些的日常事件,沒怎麼放在心裡。
直到門被破開,一隊黑衣人突襲進來,掌櫃與說書先生才驚覺事情不妙。
宓月穿著一身黑衣,站在對面的屋頂,看著裡面的打鬥,說:“掌櫃與說書先生的身手都不錯。”
蕭溍亦是一身黑衣,與黑夜幾乎溶為一體。“這家酒館共有五位說書先生,其中三位都有武功。”
另兩位雖然沒有武功,但身上的暗器極多,暗衛若不是事先做好準備,沒準還會中了他們的招。
“必須得速戰速決。”宓月說道。
蕭溍頷首,“皇城一共有四處據點,先抓人,連夜審問。”
一切在蕭溍的意料之中,但又在蕭溍的意料之外,這些人的抵抗比他想象中要強烈得多。即使蕭溍親自出手,四處據點,竟只抓到六個活口。其餘的,並不是逃跑了,而是一見據點暴露,都毫不猶豫地自盡。
那六個活口,也是蕭溍見機迅速,才阻止了他們的自盡。
宓月查了下七竅流血的屍體,說:“都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從屍體取了些毒物樣本,宓月收好,拿回去研究。
蕭溍的行動非常快,抓了人,迅速撤離,至於死者與據點——本來蕭溍就準備將計就計,嫁禍給端王府,沒想到會在據點中搜到關於端王府的一些罪證,倒是省了他許多功夫,直接用據點的罪證來善後。
暗衛有專門處理善後的人,拿走一半罪證,故意把另一半罪證藏在極隱密的地方,再留下些許痕跡讓人能夠尋到。
如此一來,官府經過一番辛苦的追查之後,殺人動機便是這些據點掌握了端王的罪證,端王要殺人滅口。
罪證都是確鑿的,這些人又曾與端王有過來往,端王就是跳進江河裡也洗不清。
蕭溍帶了六個活口去嚴刑逼供,其中四個活口竟然對於他們的背後主子毫不知情。
另一個竟在暗衛的眼皮底子,自盡而亡。
天亮的時候,最後一個活口受不住刑苦,終於招了他們的上家。
清晨,皇城大門一開啟,蕭溍帶人出城,直奔上家據點。
這是在京郊幾里外的一座普通莊子,莊子的主人是外地的一個商人。
表面上,這座莊子是外地商人在皇城暫時歇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