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沒有找到白糖,便讓下人取了紅糖過來。
處理好的蚯蚓加入紅糖,不斷地攪拌搗碎,那蚯蚓在紅糖水之中,漸漸地融化成水。
這一幕,血肉模糊,王世子妃看著既覺得反胃,又感到稀奇。“阿月,你看,它們都化成了水。好奇怪,蚯蚓怎麼會在紅糖上化成水了?”
“不僅在糖中,在鹽裡它也會化成水。”
蚯蚓是軟體動物,水分佔了大多數,而它又沒有面板表層,一旦遇到高濃度的液體,便會質壁分離。
不僅是蚯蚓,蝸牛亦是軟體動物,同樣怕鹽,遇到鹽便會脫水。
用紅糖與蚯蚓攪拌均勻之後,讓其慢慢融化。
宓月將其暫放一邊,尋了些冰片出來。
冰片,又叫龍腦香、梅花腦,是從龍腦香樹的樹脂中得來的一種藥材,它療效廣泛,用處極多。宓月取了冰片,是看中它清腫止痛和防腐生肌的效果。
取出紅糖蚯蚓的浸液之後,宓月加入適量的冰片進去。
“看清楚怎麼做了嗎?”宓月問一旁的婆子。
那婆子連忙點頭,“看清楚了。”
方法不難,難的是配比。宓月又把配比寫了下來,交給婆子,“往後每日由你來做浸液。”
那婆子得了這個差事,能在王世子與王世子妃面前露臉,感激不盡。
浸液一日用兩次,一次一個時辰,其他時間則用綠色的藥膏。
然後,宓月又把食物禁忌詳細列了一份,讓王世子妃儘量戒口。
王世子見宓月為了王世子妃的臉,做到樣樣細緻,站了出來,朝著宓月長長一揖,“阿月姑娘,請受我一禮。若沒有阿月姑娘,我與阿蘭只怕……”
若沒有宓月出現,便查不到王世子妃的病情來自於蟲毒,更不知道是丫鬟搞的鬼。可以想象,迫於形勢,他不肯休棄妻子,必是要放棄王世子的位置。
僅是放棄王世子之位,他倒不怕,反而覺得肩上輕鬆多了。但王世子妃若是被認定是神罰,只怕那些偏激官員會逼著夏王處死王世子妃。
因此,在王世子眼中,宓月相當於是他們夫妻的救命恩人。
宓月止住王世子的行禮,說道:“王世子妃的原因已經查明,還請王世子向夏王進言,把關在牢裡的大夫放出來。”
王世子說道:“此事我早已向父王提議了,父王亦已答應。阿月姑娘,我過來亦是為了這一件事。”
王世子把從夏王處得來的特赦令交到宓月手上,說道:“阿月姑娘,拿著它,你便可以把那些大夫都放出來。”
宓月不解地接過特赦令,“大王既已決定放了大夫,為何不直接往牢裡下令?”
“阿月,你還不明白嗎?”王世子妃走過來,挽著宓月的手說道:“你親自帶著特赦令過去,那些大夫才會知道是你救了他們呀,以後,他們都要承你的人情呀!”
宓月不由笑道:“我又不是為了這份人情……”
“但人情這東西,有,總比沒有來的好。”王世子妃連忙催促宓月說:“你快去救人吧,那些被關的大夫,許多都是年老者,耽擱得久了,沒準命都要丟在牢裡。”
大夫,往往是越年老越吃香。故而王世子妃的事一出,最先被請來的,就是年紀大的老大夫。所以,那些關得最久的,也都是年紀大的。
宓月想到了這一點,便不再耽擱,連忙找了歐陽神醫去救人。歐陽神醫的那位舊友,亦是年老之人,已經被關一月有餘了。
望著宓月匆匆離去的背影,王世子妃眸中含著笑意,對王世子說:“這一次,你做得不錯。阿月是醫者,有了這份人情,加上她精湛的醫術,往後在醫之一界,她算得上是個德高望重之人了。”
王世子負手說道:“論起阿月姑娘救我們夫妻的恩情,這點人情實在算不上什麼。”
王世子是政治中心的人物,即使他對權利慾望不重,但亦擅長掌控人心,更知道得人心能得到多少好處。
故而,為了報答宓月的恩情,他才特意進宮,向夏王討了這一份人情送到宓月手上。“何況,阿月姑娘的確是救了他們的性命,如果阿月姑娘沒有出現的話,輿論無法壓制,父王為了平息百姓的,真會把那些大夫給殺掉。”
上位者為了轉移眾怒,會動用一切可動用的手段。
若是殺幾十上百個人能維護平穩,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揮動屠刀。
宓月拿了特赦令,找到歐陽神醫,在王世子府侍衛的帶領去,去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