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銅人還在空中,還在往下劈——
但是下面明明表明要接招的人卻跑了——
這是什麼情況?
不等黃銅人反應過來,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原來後面的四十名莊衛早就搭好了箭,趁著黑銅人就在空中,不好躲避,馬上放箭。
對敵人,就要趁虛而入,趁火打劫,趁人之危……
黃銅人頓時明白被莊公子給戲弄了,怒氣攻心。
但箭已飛來了,他人在空中,一陣陣的手忙腳『亂』。
饒是如此,肩膀和腿上都中了幾箭。
即使他的黑袍有防擋刀劍的作用,不易刺傷,但幾十支弩箭下來,弩箭的力道又比普通箭支強勁了幾倍不止。
黃銅人只覺得肩膀和雙腿疼得跟被針刺了一樣,一落地,不由地連退幾步,指著宓月,怒不可遏“你、你、你竟耍本座!”
因為太過憤怒,黃銅人的聲音竟然變得年輕起來,像是年輕公子的聲音。
宓月笑眯眯地說“我傻啊?有手下不用,跟你單挑嗎?”
在看到橋上的黃銅人來者不善之時,宓月就給後面的莊衛打暗號,與黃銅人說話,既是為了探對方的目的和身份,也是為了給莊衛準備偷襲的時間。
“無恥!卑鄙!”黃銅人怒道。
宓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當你只能罵對方無恥,卑鄙的時候,說明你就是個弱者。
“本公子不喜歡單挑,只喜歡群毆。”宓月手一揮,莊衛的第二輪弩箭又發『射』了。
莊衛歷經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作戰經驗極其豐富,四十名莊衛分成兩組,一組為一輪。
黃銅人慾朝宓月殺來,一輪二十箭對他發『射』,將他『逼』退。
在黃銅人又準備殺來時,第二輪二十箭又來了!
一組發『射』,另一組裝箭,配合得天衣無縫。
武功再好,也怕板磚。
內力再強,也怕飛箭。
黃銅人身上的黑袍再好,但也擋不住箭落在身上的力道,那力道足可震傷臟腑。一箭尚能忍受,但幾十箭震到臟腑,而且一輪又一輪的不停歇,就是武功再強也頂不住。
宓月騎馬在一邊,對黃銅人身上可擋刀劍的衣服非常眼饞,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
但再好的材料,同一個地方多中幾箭,也隱隱可看到破損了。
宓月朝莊衛命令道“朝他的雙腿『射』!”
腿傷了,看他怎麼跑,怎麼打。
小河邊的這一場對決,顯得那麼滑稽又好笑。
“廢物。”
遠處的山峰之上,停了一座八人抬的雕刻了蓮花紋路的轎子。
蓮轎以白玉為底,天蠶鍛為帳,遠遠望去,如同一朵開在山上的潔白蓮花。
在蓮轎的旁邊,跪坐著二十人,十男十女,皆身穿白衣,皆俊美不凡。
此時,這二十名俊美男女聽到轎內之人不悅之話,誠惶誠恐地跪在那裡,屏氣斂息,不敢發出半絲聲音,就連呼吸也不敢稍重一下。
山頂之上,靜謐彷彿無人。
山下,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掠步上山,她輕功極好,幾個起落間就來到了蓮轎之前,彎下腰,恭敬地把手中之物呈上去。
那東西,正是莊衛用過的箭。
這位黑衣女子便是去了蒼山城外,從死亡斥侯旁邊揀來了這弩箭。
轎中伸出一隻宛如玉雕般的手,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接過了箭。
良久,轎裡傳來男子冷得如清泉一般的嗓音,“有趣,箭頭的鐵極特別,是來自新的冶練手藝。這箭枝的竹子,荊國、楚國和姜國都有長生。莊衛屢次相助於楚國,可見並非來自荊國。再者,莊衛現在與橫野軍勾結在一起,可見,莊衛背後之主,是楚人無疑了。”
如此一枝小小的箭,殺傷力如此之大,他對使用這種箭的弩弓起了興趣。
黑衣女子猜到主子的心思,躬身說道“主上,宛靈去為您奪幾把弩弓過來。”
轎內男子慵懶地說道“已讓那蠢貨去取了。”
只是那蠢貨太廢物,沒抓到人,反而把自己弄得手忙腳『亂』。
看來,武公子這個位置,該換人了。
轎內男子正欲再派黑衣女子下去,突然說道“讓那蠢貨回來,立刻!”
黑衣女子不敢有絲毫的輕怠,從袖中取出一支手指粗長的青笛,吹出幾道急促的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