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帝沒有把殿中的王通,以及旁邊幾個侍候的內侍屏退,仍然留著以免萬一。
蕭溍看穿皇帝的防備以及猜忌之心,他今日的所作所為,越到了皇帝的底線,皇帝再不會如以前那般信任他。
當然,皇帝以前也沒有多信任他。
蕭溍一點也毫不在乎,在他眼裡,除了妻子之外,再容不下任何人。對他而言,都是些不相關的人,又何必在乎他們是什麼想法?
蕭溍一開口,便把皇帝給驚住了。
“皇祖父應該早就察覺到,有一股神秘的勢力欲圖挑起天下大亂,阻撓皇朝統一。”
不用蕭溍提醒,皇帝立即把內侍屏退,殿中除了皇帝與蕭溍,只留下心腹王通。
“你想說什麼?”皇帝吸了口冷氣,問道,“你從哪裡知道的?”
“宗正寺。每當皇朝有一統天下的能力,或者準備一統天下時,總會莫名其妙遭遇各種意外,打斷了統一計劃。譬如——”蕭溍目光看似平淡,卻將皇帝的所有輕微動作都看在眼裡,“當年太子之死。”
皇帝臉色一變,隱隱有些難看,彷彿被什麼刺中了心事,說道“你父親的死,是意外,朕當年派了三司會審,一起審出來的結果。”
“的確是意外。”但也不是意外。\0
蕭溍掩下眼中的諷刺。
皇帝追問道“溍兒,你到底查到了什麼?”
“刺殺月兒的人,我懷疑就是來自那個神秘的組織。”
他們有著嚴密的組織,分工明確,各司其職,且裡面人才濟濟,有擅武的,譬如蕭溍所殺的頭領。他們也有擅於善後的,譬如那座院子被滅口的奴僕,突然消失的生活痕跡。
他們的有些行動,比起朝廷的能力還要更強。
皇帝聽完蕭溍對他們的描述之後,神色越來越凝重,“你能肯定刺殺豫安王妃的,就是他們?”
“那座院子,我未動過多的東西,皇祖父可以派有經驗的人去查。皇祖父,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就在您的眼皮底下,藏了那麼多武功高強的匪徒,您就不擔心哪天他們被誰給收買了,闖入皇宮,傷及您的龍體?”
蕭溍最清楚,怎麼樣挑起一個帝王的危機感。
皇帝馬上喊了人進殿,讓其立即去大理寺傳旨,派人前去年化書鋪調查此事。
蕭溍適時說道“還有太師府,皇祖父最好也多加一個心眼。傅弘文是怎麼跟他們勾結上的,太師府是不是被收買了?有沒有幫他們做過什麼損害皇朝統治之事?都需要徹查一遍。寧錯勿漏,皇祖父還是重新考慮一下,要不要繼續重用太師府。”
傅太師死了一兒一女,與豫安王府的恩怨無法化解。
對於敵人,蕭溍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的人,直接在皇帝心裡放了一根刺。
凡是會危害到皇帝江山的事,皇帝都是寧信其有。太師府,已經進了皇帝的不可信任名單。
殿外,內監來報“陛下,湘王求見。”
皇帝抬了下手,“讓他進來。”
然而看到了湘王,皇帝就後悔讓他進來了,他應該直接說滾的。
殿中的湘王,酒尚未醒,走路有些歪斜,站著也搖搖晃晃。一身濃烈的酒味,加上醒酒湯那奇怪的味道,不消片刻,充斥得整個太極殿都是怪味。
令皇帝惱怒的是湘王的精神狀態,萎靡不振,臉上的鬍子未有打理,亂糟糟的一團,跟稻草似的,周圍還有一些黑乎乎的鬍渣,瞧上去,就跟街上髒亂的乞丐一樣。
“父皇!您要給兒臣伸冤!”湘王撲通一聲就跪下來,一邊大哭,一邊大喊道。
湘王剛被戚氏給嗆醒,便得知湘王妃自盡的事。
他怨湘王妃害得他丟失差事,湘王妃死了他沒有多大的觸動。
但是,湘王妃的死是因為蕭溍殺入湘王府,給逼死的。
憤怒、羞辱,各種情緒湧上湘王心頭。甚至,其中還有一絲竊喜,意圖藉著妻子的死把豫安王府踩下去,東山再起。
於是,他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立即來進宮找皇帝,告蕭溍的狀。
如此失儀,何嘗不是抱了求得皇帝憐憫的心思?
可惜,他犯在了蕭溍手上。
皇帝剛從蕭溍這邊聽到那個神秘組織的事,剛懷疑上太師府,並對收買那個組織的湘王妃也起了疑心,湘王這就撞到槍口上來。
皇帝勃然大怒,“湘王妃買兇殺人,死得活該!你還有臉面到朕面前來叫冤?你身為夫君,對妻子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