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靜悄悄的,只有茶香飄溢。
蕭溍坐在椅上,又打量了莫先生幾眼。
多了一世記憶,做事多了幾分周詳,看人的角度也跟著改變了,身邊的熟人,都須得一個個地重新認識一遍。
莫先生喝完了茶,把茶碗擱下,站了起來,“你現在回來了,老夫也可以放心去休息了。”
蕭溍頷首,說道:“今日多得先生坐鎮王府,才沒讓王府出漏子。”七八中文天才 莫先生擺了下手,說:“老夫不過是來喝茶的,府裡的事多是孔長史在料理。這位長史的能力的確不錯,打理得井井有條。”
“確實如此,不然當年東宮養了那麼多謀士,受重用的僅有幾人。”如今留在他身邊能大用的,就只有這位孔策長史。蕭溍想到了歐陽神醫,問道:“歐陽先生那邊有人去打攪嗎?”
莫先生搖頭笑說:“他就是個藥痴,一直呆在藥園裡,近日似乎在研究什麼香料來著,一關進藥房裡就好幾天,只怕今天也沒出藥房的門。”
蕭溍不禁輕笑了下,想起了當年藥王谷的人。
似乎在她的身邊,總能聚集這樣的能人。
送了莫先生離開後,蕭溍喚了嚴良透過來,讓他盯著歐陽神醫三餐準時用膳,晚上也得準時休息。以往這些事都是宓月在做的,如今宓月不在家,便由他來盯著。
傅弘文與湘王妃死後,皇城人以為這場風波就要過去了,接下來等待豫安王妃的訊息就行。
沒想到,真正的腥風血雨才剛開始。
沒有一個皇帝不想把無法掌控的力量消滅掉。
蕭溍離開皇宮後,皇帝連下幾道聖旨,派出禁衛軍,並從皇城外急調了一支軍隊入城,在皇城進行拉網式的搜查。
天都府尹,大理寺,刑部等,所有衙門必須配合行動。
凡是有嫌疑的,一律拿下。
凡是有抵抗的,格殺勿論。
蕭溍早早佈下的網也可以收了,將之前監視皇城查到的各皇子暗部都藉著皇帝的手,一個個地拔了。
太極殿的事沒有洩露出去,沒有人知道皇帝真正想做什麼。皇子們只見自己布的一個個據點被皇帝滅殺,卻弄不清哪裡犯到了皇帝的忌諱,提心吊膽,心神不寧。
皇帝不想讓世人知道那個組織的存在,也擔心沒有滅殺乾淨反而被反噬,於是,在查到這些據點與一位皇子有關時,直接以教訓兒子為由,更大規模地排查。
這麼一排查下來,皇帝才知道這些兒子在皇城,在他的眼皮底下藏了多少殺手。
大怒之下,皇帝直接點了蕭溍來主查這一件事。
皇帝用蕭溍,一是真正目的只有蕭溍清楚,二則,利用蕭溍對付皇子,讓他們互鬥。
蕭溍一點也不介意被皇帝利用,他反利用皇帝的手做他想做的事。
殘陽如血,晚風吹過,彷彿都帶著淡淡的血氣。
蕭溍一人一馬,猶如殺神般,凡是他出現的地方,血流成河。
這一處院子,是穎王藏在皇城最大的殺手據點,當年他曾在這些殺手上吃過不少虧。拔掉他們,穎王就等於是缺了一顆牙的老虎。
禁衛軍不愧是皇帝的私兵,單兵極強。
若要擊破,可從其頭領處下手。
皇帝用人,以主觀為先,認為誰忠心就用什麼人,個人實力反在其次。
蕭溍眸中含著一絲嘲諷,找了一隻羊來領一群狼。
馬蹄聲由遠而近,在他身後停下。蕭溍回首,看到騎在白馬上,一身紅衣的傅雲儒。
殘陽從傅雲儒身後投來,襯得那身紅衣比血還要鮮豔幾分。
只是,素來有仙人之姿的他,如今風塵僕僕,顯得格外狼狽。
“傅雲儒。”蕭溍望著好友,雲中公子。
說是好友,又並非全是。
兩人身屬不同陣營,私交再好,也有各自的立場。
兩人之間的友誼,也各有保留。
“蕭溍。”傅雲儒望著院內的殺戮,以及蕭溍身邊的禁衛軍,唇邊含著一縷譏笑。
晚風吹來,將蕭溍身上的衣袍撩動,以及將傅雲儒散披的長髮飛揚。
“蕭溍。”傅雲儒任由長髮在風中飛揚著,“阿月在哪裡?”あ七^八中文ヤ~8~1~ωωω.7\8z*w.còм <首發、域名、請記住
蕭溍深邃的黑眸亦在注視著傅雲儒,“本王以為,你先問的會是你的叔叔與姑姑。”
傅雲儒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