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遵從了自己的內心。
後來明白過來,便漸漸疏離了。
原是該彼此心知肚明,留一份顏面,今日傅雲儒把一切都挑出來,蕭溍本就是性子霸道的人,如何能容忍有人公然覬覦妻子?
殺氣,從蕭溍的身上猶如實質般散發出來,整個人都彷彿化成了一把出鞘的劍,隨時揮出致命的一擊。
傅雲儒受到這股衝擊,身影搖晃了下,一雙妖冶的鳳眼浮起詫異來。“蕭溍,一段時日不見,似乎變化不小。”
變得讓他陌生,也變得更加的危險。
不過,他不願意被蕭溍給壓了下去,胸中堵著一口氣,欲與蕭溍一比高低。
同樣危險的氣勢從傅雲儒身上迸出來——
兩個男人,遙遙相對,互不相讓,空氣都彷彿被凝固住了。
氣勢越來越強,首先承受不住的是他們座下的馬。
聽到馬匹發出痛苦的嘶鳴,傅雲儒首先收回氣勢,安撫著座下之馬,“蕭溍,我並非不如,而是不與意氣之爭。留的權勢去吧,阿月由我去找,我去救。我倒要看看,她知道是如此貪權勢的虛偽小人,是否會恨,是否還願意跟。”
說罷,傅雲儒掉轉馬頭,朝著南門的方向絕塵而去。
禁衛軍統領蔣承帶隊從院子出來,要向蕭溍稟報,卻看到蕭溍挾著一股駭然的氣勢,策馬而去。
蔣承連忙高聲問:“王爺,接下來該怎麼做。”
“自己看著辦……”森冷的聲音遙遙飄來。
清晨,太陽從東邊升起來了,草木受了一夜清露的滋養,鬱郁翠翠,散著草木清雅的氣息。
偏僻的山間,坐落著一座草屋,上面炊煙裊裊,隱隱飄來一股米香。
路邊的小道上,野花開了,五顏六色的花朵在晨風中舒展身姿,徜伴在陽光裡。
一個身穿村姑服飾的姑娘提著籃子,沿著小道回來,手中的籃子裝得滿滿的,裡面放了新鮮的野菜,還有遇見的草藥,以及一束漂亮的野花。
姑娘的烏髮只用普通的布巾包著,身上沒有半個首飾,但冰肌雪膚,儀態大方,如同是從山林深處出來的仙子,靈氣逼人。
回到草屋,姑娘把籃子擱在井臺邊,把上面的一束野花拿入屋裡。一會兒出了來,把草藥分出來,放在柳條編的簸箕上曬著。
然後,她蹲在井邊,把野菜倒出來,打了水來清洗。
籃子洗乾淨後,裝上同樣洗乾淨的野菜,姑娘站了起來,正要往廚房裡走,忽有所感,朝著一處望去。
只見那裡,不知何時立著一高大的男子,站在那裡不知看了她多久,連衣襬被露水打溼了也沒留意。
看到她高興地朝他招手,蕭溍邁著僵硬的腳步,一步步,走得鄭重。
這麼美好的一幕,他怕又是一場夢,如當年她逝世後,他每每醒來,總是處處都空落落的,再也尋不著她。
走近了,他帶著迷與渴望,看著她的一眉一眼,一笑一顰,怎麼看也看不夠。
即使有了這一世的記憶,知道她就是她,知道他求到了她,但興許是在太在乎,亦或上一世後來的那些年太過悲痛欲絕,肝腸寸斷,他總怕一切都是夢。怕是,因太過痛苦而產生的幻覺。
他伸出手,輕輕落在她的臉龐上。
是溫暖的。
她會笑,會看著他,還會跟他說話——
“怎麼今兒就來了?”宓月抓著他的一片衣角,摸到是溼的,“該不會是趕著夜路來的?”
蕭溍落在她臉龐的手輕輕按了下,唇邊緩緩地露出得償所願的笑容。“月兒……”
聽到他輕輕的呼喚聲,宓月抬頭望著他,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是兩天不見,怎麼瞧著像是許久沒見一般。”
見他的頭髮上沾了一片葉子,她踮起腳,把葉子拈走。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溫溫熱熱地碰了下,無盡痴。
宓月只道他是嚇壞了,說:“我放了鴿子送信回去,還擔心什麼?”
從懸崖上落下去後,她與魏紫便沉入河水裡,被衝到了下游。
魏紫受了傷,她擔心後有追兵,在河裡的車廂留了一個記號,便帶著魏紫在交流處遊入另一條河流,逆遊而上。
若有追兵,只會沿著下游地找,不會想到她進了另一條河流,反往上流去了。
車廂裡的匕首,是她插上去的,上面帶著一片衣料。
這隻有他才能看明白的訊號,就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