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敢糊弄誰,也不敢糊弄皇帝。
她匆匆去了寢屋,用力地推了湘王幾下,沒推醒。看到桌上的醒酒湯,喚了侍女過來,讓侍女扶湘王坐起,她用力捏開湘王的牙齒,強行把一大碗的醒酒湯給湘王灌下去。
湘王與其說是被醒酒湯給灌醒的,倒不如說是被嗆醒的……
傅太師剛得知幼子死了,接著又聽到湘王妃死了,一瞬間跟老了幾歲似的,跪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涕。“是豫安王!他殺死了阿文,又逼死了王妃,皇上!您一定要給臣作主啊!”
皇帝已氣得心臟猛跳,肺氣不順,“來人啊!把豫安王給朕押來!”
豫安王妃出事,自有他來定奪如何去查,亦由他來定罪,再不繼還有宗正寺來管。可豫安王,又一次越過他,越過皇權,專行獨斷,一天連死兩人,其中一個更是他的親嬸母。
連嬸母都敢逼死,此子要造反了!
傅太師恨蕭溍入骨,絕不會放過參死蕭溍的機會。
“皇上!您還要容忍豫安王繼續超越皇權嗎?他說要查抄僕射府,他就去查抄!他說懷疑我兒害了豫安王妃,他就殺死我兒!他懷疑湘王妃參與此事,就殺進湘王府,活活逼死嬸母!如果哪日,他覺得皇上您處事不公,不合他意,他是否也會殺進皇宮,逼您讓位給他?”
皇帝正處於震怒之中,傅太師的話如火上澆油,他厲喝道:“他敢?”
傅太師大聲說道:“皇上!豫安王已經習慣了無法無天,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事?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弒君!就是篡位了!皇上啊!您將江山不保哪!”
“來人啊!給朕把豫安王綁來!”從一開始的叫來,到押來,最後綁來,可見皇帝對蕭溍動了真怒,並且生起了一絲殺機。
“不用喊人了,我來了。”
殿外淡淡的聲音響起,蕭溍高大的身影從容地邁入太極殿。
傅太師死死地盯著蕭溍,若不是還有最後的一絲理智,已撲上去在蕭溍身上咬下幾口血肉洩恨了。
“蕭溍!”皇帝直呼起蕭溍的名,厲喝道:“給朕跪下!”
蕭溍走到皇帝面前,卻沒有依言跪下,腰背挺直,哪怕沒有外放氣勢,那舉手投足間的尊貴,也將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給壓了下去。
蕭溍打量了龍座上的皇帝一眼後,說:“皇祖父,請將閒雜人等屏退。”
“要做什麼?”皇帝下意識地想到,蕭溍要逼宮,要殺他,緊張得就要喊護駕。
蕭溍一眼就看穿皇帝驚弓之鳥的心思,說:“皇祖父可以把能信任得過的侍衛叫進來,我,只有一人。”
皇帝被看穿了心思,難免尷尬,雖然臉上不顯,但內心深處對蕭溍也沒有了以往的親近,“溍兒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
蕭溍看了傅太師一眼,說:“最好把太師請出去。”
傅太師暴跳如雷,“豫安王,害死老夫一兒一女,還要揹著老夫在皇上面前抹黑老夫嗎?”
“傅太師緊張什麼?是非曲直,英明的皇祖父自有定斷。”蕭溍面朝皇帝,說道:“皇祖父,您就不想知道傅弘文與湘王妃的真正死因嗎?”
“就是害的!”傅太師怒瞪蕭溍道。
蕭溍淡淡地看了傅太師一眼,“令郎是被人毒死的,那下毒之人,就在太師府內。”
傅太師如何會信:“就是兇手!殺害我兒,恐被追罪,這才偽造中毒。”
“此事儘可交由大理寺來斷。”蕭溍坦然說道。
雖然他的確要殺了傅弘文,但沒等他動手,傅弘文就中毒身亡。他是不懼一切,但不喜歡給人背黑鍋。
皇帝聽了蕭溍的話,卻信了七分。以他對蕭溍的瞭解,是他做的事,他絕對不會否認。不是他做的事,他也絕不會承認。至於三分不信,是皇帝對蕭溍起了猜疑,“該不會說,湘王妃也是被人殺害的?”
“皇祖父,湘王妃是畏罪自殺的。”蕭溍糾正皇帝的話,“此事王總管便可作證。”
王通向皇帝行禮,說道:“回陛下,湘王妃的確是自縊的,豫安王並未進入後院,奴婢去到湘王府時,湘王妃一直在後院,並未與豫安王接觸過。”
傅太師啞著聲音說道:“那也是被豫安王逼得自盡的。”
蕭溍譏誚道:“她若沒有起了害我愛妻之心,又怎麼會嚇得自盡?本王亦對太師施威,怎麼不見太師去自盡?”
傅太師也譏諷道:“我女兒已死,什麼都是說了算,反正在豫安王眼中,除了自己,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