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的話雖然未說詳細,但蕭溍還是忍不住心頭一笑。什麼覺得理虧?估計是被揍得不得不服吧。她這脾氣也夠暴的,天不怕地不怕……然而想到那天,他對她說,他不是那個人,她眼中的『迷』茫與害怕,讓他的心情變得極為複雜。
他若是早知道荊四王子會去找她的麻煩,當初荊國人犯上來時,就直接收拾了他們。
不過,現在要收拾他們也不晚。
與傅雲儒同歸來的公子中,有一位正是彰德侯府的世子謝衡,他聽到這裡,連忙問道“宓大小姐與他們打架了?可有受傷?”
李掌櫃對謝衡就冷淡了許多,說“有勞掛念,我家小姐很好。”
“她沒事我就放心了。”謝衡低聲說道。
蕭溍眼睛朝謝衡望去,冷了冷。
李掌櫃見來的這些人都不是義恩伯府能得罪的,尤其是豫安郡王,拱手說道“酒樓一樓雖然損壞了,但三樓的貴賓房還可用,幾位可上樓享用。”
“廚房有菜嗎?”傅雲儒問道。
李掌櫃回道“有的,廚子正在後廚練菜,食材都齊全著,剛好烤了兩隻鴨子,可以給諸位貴客上菜。”
一聽有烤鴨,傅雲儒就不想走了,領著眾人上了三樓。
今日他們所在的房間,正好是去年冬天,蕭溍來過的房間。他站在視窗,望著窗外的風景,耳中卻不由自主地想起她那天說的話。
亦是那一天,他的心為她而悸動著。
曾經有多心動,在知道真相的時候,才有多少憤怒。
然而離開的這段時間,經歷了重重追殺,在他離死亡最近的那一刻,他的腦海裡浮現的只有她。
濃濃的思念佈滿在蕭溍的心頭。
房間開了兩桌,小二很快上滿了兩桌的菜,蕭溍回到座位上,看到了那道烤鴨。
他夾了一塊,放入口中細嘗著。
卻聽傅雲儒搖頭說“比不上宓大小姐的手藝。”
莫先生品嚐過後,讚不絕口,問“宓大小姐的手藝還要更好?她是酒樓的廚子嗎?”
“不,她是伯府的小姐,一手廚藝出神入化。”傅雲儒帶著怨念地看了蕭溍一眼,“如今能嚐到她手藝的人不多了。”
莫先生察覺到傅雲儒話中有話,而蕭溍的神『色』,隱隱也有些不對勁,不禁略有所思起來。
楚王城的眾位公子哥坐在另一桌,今日能與豫安郡王同坐一間房吃飯,如此幸運之事令他們都激動不已。有幾人站了起來,過去向蕭溍請安。
謝衡見同伴都起身了,不得不站了起來,也跟著過去請安。
“免了。”蕭溍抬手免了眾人的禮,目光落在了謝衡身上,“你就是彰德侯府的謝衡?”
當年她苦追不捨的男人?還是與她有婚約的男人?
這些字眼,像一根根刺紮在蕭溍心上。
哪怕明白是那個宓月做的事,與她無關,但他還是耿耿於懷。怎麼看這個謝衡,就怎麼覺得礙眼。
“正是。”謝衡上前作了一揖,淡淡地回道。
他不喜歡蕭溍,哪怕對方是尊貴的蕭氏皇族,還是當今天子的皇長孫,他亦不想遷就。
是這個人,奪走了他的未婚妻。
原本宓月只喜歡他一個人的,就是因為蕭溍的出現,她才變心的。
回想那天,她說起喜歡蕭溍的樣子,那幸福的笑容,如同刀子絞著謝衡的心。
他嫉妒了,他也後悔了。
他還恨自己,為什麼在失去後才看明白自己的心?
蕭溍淡漠地打量了謝衡幾眼,指著對面的位置,說“坐。”
謝衡不卑不亢地作了一揖,“多謝王爺賜坐。”
說罷,他坐了上去,端起桌上的酒水,給蕭溍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滿上,舉起酒杯,對蕭溍說“在下敬王爺一杯。”
蕭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給自己滿上,示意謝衡再喝。
兩個男人,都板著臉,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莫先生停下了筷子,眼中透著古怪之『色』。
他再轉頭去看傅雲儒,卻見傅雲儒只埋頭大吃,彷彿對一切毫不知情。
越是表示不知情的樣子,就越有貓膩。
令莫先生詫異的是,他還是第一次見蕭溍喝這麼多酒。
反常,都反常著。
莫非在楚國,發生了許多他不知道的事?
從五味酒樓出來,蕭溍已經半醉了,他騎在馬上,深邃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