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小的們什麼也不知道,兩個老人家一過來就撕扯小的們,小的們一直沒還手。不信您看,小的臉上、手上的傷,都是兩位老人打的。”
宓月看到小廝身上除了抓傷,還有一道剛結疤的割傷,以及兩條大傷疤,嚇了一跳,“無緣無故的,兩位老人家為何打你們?還打得如此殘忍?”
另三個小廝也反應過來了,抹著淚說:“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們好好地守著門,他們一上來就打,小的真沒有打他們。”
“是啊,大小姐且想一想,小的幾個都身強力壯,果真打了兩位老人,他們還能站得穩嗎?還能說話中氣十足嗎?還能臉上身上毫無痕跡嗎?小的們若是打了人,兩位老人家早就躺地上了。”
陸老太爺和陸老太太萬分後悔剛才沒躺在地上——其實他們先前是躺了的,只是躺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宓月回來,地上又硬又髒的,躺著一點也不舒服,這才坐著的。
哪想坐著坐著,就忘了要躺——
宓月愣了愣,問兩個老人:“您二位為何一上門就打小廝?您二位不是來看望我與弟弟的嗎?”
許總管適時插話道:“興許是兩位老人家看錯了眼,以為打的是陸家的小廝?”
為什麼當成陸家的小廝,見面就打?
兩個老人在陸家到底經歷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這才變得如此瘋狂?
圍觀觀眾不由自主地,無限想象起來——
眼見大勢已去,兩個老人都亂了陣腳,“不是、不是這樣的……”
“您不用說,我都知道了。”宓月憐憫地看著二老,嘆了口氣,說:“不管舅舅與表哥他們怎麼無情,哪怕他們打您罵您,您始終覺得他們是您的孩子、孫子,不忍讓他們背上忤逆的罪名,您的一片慈愛之心,我都懂的。”
“不、不是……”
兩個老人急著要辯解,不想小宓熙突然跑了過來,仰著頭,大聲地說:“外祖父、外祖母,阿熙給您呼呼,每次舅舅舅母和表哥表姐打阿熙的時候,呼呼就不疼了。”
小宓熙的稚言稚語突然插進來,坐實了兩個老人被兒子孫子虐待了。
三歲的孩子,正是最誠實的時候,是不會撒謊的。
於是,眾人相信了虐待之事,看著兩個白髮蒼蒼可憐的老人,再看著可愛的小小孩童,連老人和小孩都不放過,陸家人太不是東西了!
有那些脾氣躁的,恨不得馬上提桶屎去潑陸府大門。
小宓熙的突然出現,突然神助攻,驚得宓月差點忘了接下來該怎麼做,腦子宕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對陸家二老說:“往後您二位想來伯府,儘可光明正大地過來,不用偷偷摸摸的,舅舅與表哥不肯養您二位,孫女願意給您養老。”
說罷,宓月便讓小廝開啟大門,恭恭敬敬地扶著兩位老人進了伯府。
宓月以德報怨,不計前仇,孝順的形象令觀者無不動容。
同時,宓月一連幾個偷偷摸摸的話,成功地讓眾人記住了。很快地,圍觀的眾人離去後,一則訊息也隨之傳遍王城:陸家老太爺老太太被兒子孫子虐待慘了,偷偷摸摸跑去伯府求助,卻錯把伯府小廝認成抓他們的陸府下人,把人家伯府的小廝給打得半殘……
伯府大門慢慢地關上,隔絕了許多看好戲的目光。
宓月放下了扶著陸老太太的手,轉過頭,對宓崢說:“帶阿熙回院子。”
小宓熙不復之前對陸家二老的親近,主動牽了二哥宓崢的手,朝宓月揮了揮手,又乖又萌:“姐姐,阿熙去洗澡了,姐姐快點辦完事,等會兒陪阿熙吃晚飯。”
宓崢一愣一愣的,被弟弟給牽走了。
伯府待客的客堂內,宓月走到主位坐下,一雙淡漠的眼睛不含一絲感情地盯著陸家二老。
陸老太爺不滿宓月坐在主位,覺得自己的長輩權威受到了侵犯,直接斥責宓月說:“外祖父還未曾就座,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坐主位了?沒大沒小!”
宓月伸出手掌,拍了兩下,啪啪——
許總管領著二十多個健壯的帶刀府丁,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府丁分立兩側,皆怒目瞪著陸老二老,殺氣騰騰。
陸家二老頓時臉白了,心顫了,“你、你們想幹什麼?信、信不信我喊人了……”
許總管冷笑一聲,說:“此地離大門有一百餘丈,你們就是喊破了喉嚨外面的人也聽不見。而且這個時候,外面那些看熱鬧的,你倆招來的人早就散了。”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