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伸手摸了摸小宓熙後背的衣服,有點潮溼,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早上出門的那套,顯然跟著出門的丫鬟小蓮中間給他換過衣服了。
不過小宓熙身體弱,宓月不放心,灌了小宓熙半碗薑湯後,在飯後還讓小傢伙喝了半碗的藥。
白天鬧了一天,剛吃完藥,小宓熙就開始打呵欠了。
宓月抱了小宓熙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又守了一個多時辰。在小傢伙的額頭探了探,沒有發熱等症狀,這才讓郭媽媽守著,並讓郭媽媽警醒一些。
郭媽媽也怕小宓熙跟上次那樣,半夜發熱,她連眼睛都不敢閉,抱一床被子坐在床下的腳踏板守著。
宓月折騰出了一身汗,沐浴過後回到寢室,正要歇息,魏紫卻匆匆走了進來。
“小姐,您看,這是給您的。”魏紫拿著一封書信過來。
宓月接過來,信封上面寫著宓大小姐親啟的字樣,問:“誰送來的?”
“是被人用箭從外頭射進來的。”
宓月將燈芯挑了挑,讓燈光更亮一些。對著燈光照了照,裡面折了一張信紙。她又將信封放到燭火上面,讓火烤一會兒。
倘若信紙裡面沾了藥,隨著火烤的溫度增高,會散發出味道來。即使藥物的味道再淡,以宓月的嗅覺也能聞出來。
宓月深深嗅了幾下,除了紙墨的味道,並沒有其他的異味,這才將信封撕開。
對著燭光,宓月將信仔細地看了一遍。
信中的內容,告訴她陸家二老的事是由謝世子指揮的,而真正的主使是三王子。
這意思,是三王子要奪義恩伯府的爵位了?
明日南天府尹就會去查陸江白前天逗留最久的地方,便會查到北街的那個院子。
那個院子,是三王子的私產。
陸江白從那裡經過,純屬意外。後來宓月讓人將他扔到那座院子,純屬故意。
原本,她只是想栽贓給三王子,給三王子找些麻煩,並讓他與都梁侯府生出些猜忌來。
沒想到,歪打正著,背後主使竟是三王子此人。
三王子為何要對付義恩伯府?
宓月目光落在信紙的最後一句,寫一句沒頭沒腦的:三王子將與荊國七公主聯姻。
為什麼將三王子聯姻的事告訴她?
宓月腦海裡回想與三王子見過的幾面,那勢在必得的眼神,莫非——
她是義恩伯府的大小姐,大王與王后都愛護有加的人,她的身份是不可能給任何人去做妾的,即使對方是王子。
如果她沒有了伯府大小姐的身份,淪為平民百姓,那就任誰都能欺負,能做王子的妾室也是抬舉了。
得知真相,宓月頓感荒唐又噁心。
她細細地研究著信上的字跡,字是極為常見的正體,孩童練字時最開始練的字型。
這種字型,人人皆會寫,無法分辨寫信者是誰。
但宓月從字的落筆、收筆,以及力道之中,隱隱感覺到一股熟悉。
在楚國,能讓她覺得字跡熟悉的人可不多。
宓月唇邊的笑容越揚越高,他肯定不知道,他的字已經給了她答案。
從他的字中,宓月看到了,即使再世重生,他的性格、習性還是跟以前一樣,熟悉得讓她的心尖微微發顫著。
他對她,也如同前世那樣,只要放在了心上,她想到的,沒想到的,他都替她考慮到了。自然,那些算計她的,也會被他給惦記上。
宓月摺好書信,想了想,引火點燃。
第二天,如同宓月所料的那樣,南天府尹查到了那一天陸江白去的方向是三王子的院子,晚上陸江白從那座院子偷偷摸摸地出來時,曾被幾個百姓瞧見了。
事情牽涉到三王子身上,南天府尹不敢再查,將事情報到大王處。
三王子也懵了,他是讓人算計宓月,可他堂堂一王子,怎麼可能親自去見陸江白這個小商人?他只需吩咐一句,底下的人就爭著幫他辦事。
陸江白怎麼會從他的院子出來的?
到底是誰要害他?
三王子疑神疑鬼了好一會兒,將所有與他不對付的人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第一個懷疑的,當然是大王子。
但大王子出京巡查未歸,他也是趁著大王子不在才去算計宓月的,在時間上,大王子沒有機會。
那麼會是誰?會不會是他的另幾個兄弟?
然而不管那個算計他的人是誰,三王子也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