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一直盯著睿王府的明王,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訊息。只不過,明王府的人壓根想不到生病的人是一向活蹦亂跳的夏靜月,只道韓瀟病情又復發,人要不好了。
睿王一旦病故,朝中勢力必然要迎來新一輪的洗牌。
為了及時接受睿王病故後的勢力,明王已經顧不上收拾顧家了,全部人都緊盯著睿王府,並暗中跟睿王一系的官員聯絡著。
顧家被明王扯出皇帝登基前的事,顧頭難顧尾,情況岌岌可危。
最後,顧太傅為了自保,忍痛推出了幾個替死鬼,將當年的事情都栽到幾個替死鬼身上。不得不說,當年顧太傅左右逢源做得極好,對當今皇帝登基也出了不少力,甚至還送了一個女兒進宮為妃。故而事情過去這麼多年,那些證據隨著幾位皇叔的逝世也死無對證了,再推出幾個替死鬼,倒是
撇得乾乾淨淨。顧家的危機是過去了,但顧家一系中最得力的幾個官員要麼被明王鬥下臺了,要麼就當了替死鬼,顧家的實力已不比從前了。再加上顧家為自保把手下推出去送死,寒了不少人的心,底下的人開始疏離了
顧家,另找靠山去了。如今顧家能指使得動的大員已經難以尋找,連最大的一張王牌——兵權,也隨著顧開堯的停職不能再用。
顧家,再不是以前顧家。
顧幽沒想到與明王斗的這一場,損兵八百,自傷一千,這一局,顧家敗得慘。如今的太傅府,就只剩下一個空架子。
再看明王還立於朝堂之上,雖說他名聲已毀,但手底下還有不少可用之人,明王妃的父親還掌管著左軍,兵權仍在。顧幽綜合下來,心頭焦灼不已,生恐明王乘勝追擊,將顧家趕盡殺絕。危急時刻,顧幽回過頭,發現寧王一系的人一直坐壁上觀,隱隱想坐收漁人之利。顧幽恨極,寧王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愛她,信任她,結果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卻一次也沒有伸手幫忙,寧王一系的官員更
是不斷地與顧家撇清關係。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在顧幽的暗中操作之下,寧王與連妃要倒大黴了。
前些年寧王為了出頭,明面上是前太子,也就是現在延平郡王的馬前卒。自太子被廢,太子的勢力有不少歸了寧王,同時,太子偷取戶部稅銀的路子也被寧王給接手了。
睿王從百坻搶回來的財物已被皇帝花得差不多,皇帝又想建一個昇仙臺,正缺錢的時候,突然得知寧王一直在偷取戶部的稅銀,如何能忍?
更加致命的是,後宮突然流傳連妃與容修儀關係親如姐妹,早在容修儀剛懷上的時候連妃就已經知情。但連妃非但不報於皇帝,反而與皇后聯手隱瞞下來,差點讓容修儀生下孽種。
容修儀早已是不可說的名字,凡是與她牽涉出來的任何東西都是皇帝的禁忌,一旦觸犯,必死無疑。
偷稅銀,助容修儀隱瞞姦情,這兩條,每條都是死罪。寧王與連妃,一個都逃不了。
夏靜月在床上躺了三天之後,終於好些了。也僅僅只是好一些,頭仍然有些暈,喉嚨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手腳也冰涼冰涼的,明明只是秋季,但已裹上了冬日裡穿的厚衣。
“我想起來走走。”夏靜月躺得身子疼,吃了幾口粥,就想下地散步。
韓瀟再勺了一勺的粥,送到夏靜月嘴邊,哄道:“月兒乖,再吃一口。”
夏靜月口淡得難受,喉嚨發苦,胃也不舒服,什麼都不想吃。“我吃不下。”
“你每餐才吃幾口,如何能行?”韓瀟好說歹說,終於哄了夏靜月多吃了兩口,但再多就吃不下去了。
韓瀟不好再勉強,免得夏靜月的胃又不舒服,他扶著夏靜月從床上站起,半扶半攬著她在殿中慢走。
夏靜月平生第一次如此虛弱,很不習慣,想往外頭走,但聽初雪說今天外頭風大,她病未好,自是不能出去的。而且頭還暈著,多走了一會兒便又不舒服,只得坐回床榻上。看著丟下一切公務,為她忙前忙後的韓瀟,夏靜月眸中浮上一層暖意,又生起濃濃的心疼,瞧他才幾天就被她折騰得瘦了。“你去忙你的事,有初雪與初晴看著,我不會有事的。她們要是忙不過來,還可以
讓麗娘她們進來幫忙。”
韓瀟解了夏靜月身上披的厚衣,將被子提上來,將她裹得緊緊的,然後坐在床沿,將她擁入懷中。“我哪也不去,就守著你。”
天下也好,百姓也好,都比不過她重要。
外面的人要爭就去爭吧,愛搶就搶吧,他只要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