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御醫檢查過後,向皇帝一點頭:“皇上,香囊裡的東西,和穆王妃食用的東西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
這個結果一出來,事情就更亂了。若是同一種毒粉還好,說明只有一個幕後黑手,現在出現兩種不同的東西,這不明擺著裡面有兩個陰謀、兩個幕後黑手嗎?
每查一次,就多一次陰謀,中秋宴中到底藏了多少魑魅魍魎?
接下來還要繼續查嗎?
就連皇帝也不敢確定,再查下去,會不會又查出一樁陰謀。
皇家的齷齪,被這麼多誥命夫人看在眼裡,皇家的臉面又一次被傷得體無完膚了。皇帝敢殺了全部後宮嬪妃,但他絕不敢殺了這麼多的誥命夫人。
殺了嬪妃,最多被臣子噴一場,落個不仁的名聲,被後人罵一聲暴君。但若殺了全部命婦,明天的大靖就不姓韓了。皇帝怕了,不想繼續往下查,然而偃施息鼓的話又不能由皇帝說出來,不然太打臉了。明王看在眼裡,便知這是刷皇帝好感的好機會了,馬上跪求道:“父皇,明王妃香囊的事情與穆王妃中毒的事顯然並非
一人所為,事態複雜嚴重,遠不是這點人手能查出來的,兒臣建議此事在明日早朝中定奪。”“吾兒言之有理。”皇帝馬上應允了,至於明天早朝怎麼做,等宴會散了之後,與心腹大臣商討便行了。皇帝目光轉向韓瀟,見韓瀟面寒如霜,擔心這個兒子拆他的臺,“老四,睿王妃的事已經查清楚了,她
是被人陷害的,關於穆王妃的事,與她無關。朕看時間不早了,罪證難找,就等明天大理寺的官員來查吧。”
皇帝帶有商量性質的話令場中眾人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韓瀟,場中的兩具屍體還沒有人敢帶走,血腥之氣愈來愈濃,這位冷麵王爺給眾人帶來的震懾仍然讓人心生畏懼。
經過此事,喚醒了大家對韓瀟當年的深刻記憶,也讓他們再次提醒自己,只要韓瀟活著一天,最好別惹與睿王府有關的任何人、任何事,尤其是睿王妃。
明王見韓瀟沉默不語,他生恐韓瀟要繼續追究下去,萬一真的找出穆王妃中毒的幕後指使,明王一系更下不了臺了。前有康王與寧王為敵,後再有睿王死追不放的話,明王這麼多年經營就要到此為止了
明王心念一動,面向夏靜月,帶著幾分示好的笑容說:“四弟妹,你看這件事怎麼辦為好?”
明王不敢逼韓瀟,就想從夏靜月這邊出手,他看得出來,夏靜月是個聰明人,也明顯比韓瀟好說話。再加上女人的心腸軟,沒準就心軟放過了。
夏靜月嚮明王福了福,溫婉地說:“出嫁從夫,我一切都聽我們王爺的。”
明王聽了這話,內傷極了,方才她強押著一眾後宮妃子與誥命夫人時,怎麼就不提出嫁從夫了?
明知道夏靜月睜著眼睛說瞎話,可不管是明王,還是其他人都不敢有任何異議,甚至因為這兩具還冒著血的屍體,連鄙視的表情也不敢露出絲毫。
韓瀟淡淡地對皇帝說:“一切都聽父皇的意思。”
皇帝見韓瀟這麼給面子,臉色正好看了許多,不想韓瀟身邊的侍衛突然又身影一閃,侍候在明王旁邊的一個太監又血濺當場。
這位太監是明王的心腹,突兀被殺,鮮血四濺,濺了不少在明王的衣袍之上。
明王被駭了一驚,怒道:“老四!你不是說聽父皇的話嗎,為何還要殺人?”
明王與這位太監只隔幾步,若是對方的手一偏,血濺當場的人就是他了。明王第一次與死神這麼近,在怒斥韓瀟的同時,後背也滲出一層密密的冷汗。
韓瀟面冷依故,那帶著寒意的眼神慢慢落在明王的脖子上:“你應該慶幸本王沒有弒兄殺弟的習慣,不然地上滾著的那顆頭顱就是你的。”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明王臉色微變,摸了摸有點發涼的脖子。
“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韓瀟冷叟叟的眼神看了滕貴妃幾眼。
待滕貴妃駭得面無血色,身子微微地搖晃後,韓瀟這才將視線柔和了下來,與夏靜月說:“月兒,這兒太髒,咱們回去。”
韓瀟向皇帝略略作了個揖,就帶著夏靜月離開。
連殺三人,由始至終,沒有任何人敢表示有意見,更沒有任何人敢在韓瀟頭上按下任何不敬的罪名。就連皇帝,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韓瀟離開。
直到韓瀟帶著妻子遠去,再也看不到影子時,眾人這才如臨大赦,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皇帝怒斥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這些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