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鶯瞪著宓月,這才多久沒見,她就敢跑到陸家來作威作福了?
還有陸家大總管那諂媚的樣子,陸雪鶯都沒見他對她如此討好過。
陸雪鶯有心想找宓月的麻煩,但有陸家大總管鎮在那兒,多少有些忌憚。這位大總管是她父親的心腹,萬一告到她父親那裡……陸雪鶯目光瑟縮地瞟了一眼地上砸壞的首飾,若父親知道了也不知會不會打死她。
揣著這個心思,陸雪鶯慫慫地不敢再找宓月的麻煩,尤其不敢在大總管面前放肆,悄悄地遁了。
宓崢搬了三箱東西出來時,時辰不早了,快到午膳時候。宓月不想在陸家用膳,也吃不習慣別家人的飯,便帶宓崢和一些箱子先回伯府。
許總管繼續留在陸府清點物品,讓劉管事護送東西回去。回去前,許總管在劉管事耳中低聲叮囑了一陣。
近百條漢子抬著箱子從陸府大門魚貫而出,那偌大的箱子,一個個都敞開了口子,裡頭或精緻,或者昂貴的寶貝都展現在路人的眼中。
劉管事特地將大王賜下的東西放在隊伍最前面,以及最醒目的地方。這一路上,每遇到熟人都特地過去一言難盡地說。
“我們大總管一查庫房才知道,陸家哄騙了年幼的小主子,把伯府暗地裡給搬空了。瞧見這幾個大箱子沒有?裡頭都是宮裡賜下來的寶貝,陸家竟然也敢來騙來偷。”
“你們可知道,陸家將宮裡賜給伯府的東西騙去擺在哪了嗎?就擺在陸家的大會客廳裡!什麼?你們不信陸家有這麼大的狗膽?儘管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這幾年凡是去過陸家的人應該都見過這幾樣寶貝。”
“陸家一共從伯府偷搶了一千九百三十樣東西,現在只搬回一百多樣,後頭還有更多更值錢的東西呢。唉,陸家人真不知道讓人怎麼說,連我們二少爺三少爺的玩具都被搶去了。對,開始是哄,然後是騙,最後直接到伯府來搶東西了。”
“我們二少爺想拿回自己的東西,陸家少爺不僅不還,還帶了一群人來打我們少爺……”
劉管事在回伯府的途中,一路上宣傳著陸府的所作作為。
原本昨日的傳聞還有些人不敢相信,以為陸家就算是哄騙了伯府的東西,最多哄騙了幾樣值錢的東西。畢竟,陸老太爺與陸老太太對宓家姐弟各種照顧的傳聞太多,名聲太好,總有些人不願意相信那樣疼外孫的老人家,會真的搬空伯府。
還有人以為宓月在造謠中傷外祖家。
但現在,一箱箱寶貝從陸府大門搬出來,許多東西都能看到宮制的字樣。在如此眾多的證據前,王城中人才知道這幾年來,陸家是何等的卑鄙,打著長輩外家的名號,做了多少無恥的事。可憐宓家三個未成年的孩子,這幾年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哪?
回到伯府,宓月從車上下來,看到大門口坐著的一個小小的身影。
小宓熙孤獨地坐在門檻上,眼巴巴地望著街頭,直到看到伯府的隊伍回來,眼中才有了亮彩。待見宓月從車上走下,大聲喊了句姐姐,便朝宓月跑過去。
宓月愣在當場,望著那跑來的小影子,有些不敢相信,回頭抓著宓崢問:“你聽到了嗎?我好像聽到小熙兒在叫我。”
“姐姐——姐姐——”宓熙氣吁吁地撲過來,緊緊地抱著宓月的腿。
宓崢也愕然地站在那裡,許久說不出話來。
他第一次聽到小弟發音如此清晰地說話,也是小弟第一次主動喊人,更是小弟第一次敢大聲地在眾人面前說話。
望著小弟那含淚卻明亮如星辰的雙眸,宓崢的眼睛也跟著溼潤了。他望著旁邊眉眼彎彎的姐姐,腦海裡浮現方才姐姐護著他的畫面。
姐姐不僅不會跟以前那樣打他罵他了,姐姐還會給他撐腰了,宓崢的眼睛不由地模糊了。
宓崢總覺得他是個小男人了,父親說,男人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所以以前他被人欺負得再狠,身上再疼,他都咬緊牙關不掉一滴眼淚。他要做一個像父親那樣的男子漢大丈夫,像父親那樣,不管誰提到他,都是滿懷敬意的人。
可這一會兒,他的眼睛怎麼忍也忍不住地發酸發澀。他猛地側過頭,不讓別人看到他掉眼淚,不讓人覺得他不是個小男人小丈夫。
宓月禁不住激動之情,彎下腰把小宓熙抱了起來,在小傢伙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說:“姐姐剛剛沒聽清楚,你再喊姐姐一句。”
小宓熙害羞地把頭埋在宓月脖子,很小聲地喚了聲姐姐。
小宓熙奶聲奶氣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宓月高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