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他,顧幽蒼白憔悴的臉上多了一驚明亮:“寧王!”
寧王明明恨極了顧幽,但見她處於刀光劍影之中,心裡又擔心得要命。他朝她吼道:“回去!趕緊回京城報信!不要過來!”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趕來湊什麼熱鬧?若不是她身邊的侍衛拼命護著她,她早就被刀劍砍成肉醬了。
顧幽帶來的侍衛是太傅府最精銳的侍衛,在他們的保護下,顧幽衝到了寧王身邊,朝寧王伸出手。“過來,上我的馬!”
寧王卻臉色大變,“小心!”
他抓住顧幽的手,將她從馬上拖了過來。正在這時,顧幽座下的馬被青衣殺手砍斷了一條腿,慘嘶一聲跪倒在地上。
寧王將顧幽抱入馬車內,餘悸未定,對顧幽大罵道:“你是不是有毛病?誰讓你過來的?誰又要你來了?你跑來這裡找死嗎?”
看著安然無恙的寧王,顧幽眼睛明亮得如藏了一團火焰:“我是來找你的。”
幸好,你沒有出事!
幸好,我趕到了。
寧王咬牙切齒,許多憤怒,許多怨恨,許多心疼都在這刻化為一句怒吼:“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嗎?”
既然恨不得他去死,她又來做什麼?
太傅府侍衛的加入,給寧王府的人帶來了希望,正當寧王府的侍衛與太傅府的人聯手要反擊時,那此青衣殺手突然湧出幾個武功絕頂的高手,一下子又開始了一面倒的屠殺。
看到這一幕,寧王知道他難脫生天了。
本來他已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但顧幽突然來到他身邊。即使不為他自已,便是為了顧幽,寧王也要拼一把。
他下令,讓兩府侍衛以命斷後,用血肉之軀攔住殺手,然後親自駕著馬車突出重圍。
用人命開出一條活路。
寧王府的侍衛,加上新加入的太傅府侍衛,兩府侍衛聯手,以性命為代價給兩個主子拼出血路。
“把車裡的東西都扔了!”寧王朝馬車內的顧幽喊了一聲後,執匕首往馬屁股刺了一記,疼痛刺激得馬匹發了狂地往前奔去。
山坡上,站著兩個青衣人,他們望著那輛狂奔的馬車。
“他們要逃出去了,我們出手吧。”其中一個青衣人說道。
另一個青衣人搖了搖頭,說:“主子有令,要留寧王的性命。”
“那也不能讓他太輕易離開了。”青衣人見馬車過了一座山,從背後取出弓箭來,搭箭對著拉著馬車的馬,灌注內力。
箭如流星,追上馬車,射入馬腹之中。
馬匹再次慘嘶一聲,一個側倒,帶著馬車往山坡下翻了下去。
“反正我們沒有親自動手殺了寧王,寧王是死是活全看他的造化了。”青衣人陰險地笑道。
另一位青衣人對同伴的所作所為睜隻眼閉隻眼,淡漠地說:“把下面的人都殺了,再回去向主子覆命吧。”
“行!你跟主子覆命,我去向小主子覆命。”
兩名青衣高手的加入,迎接寧王府、太傅府侍衛的是無盡的絕望與黑暗。
在馬車翻下山時,寧王下意識地撲回車廂,他抱住了顧幽,用身體護著她。
車廂翻落到山底下,已被砸得破破爛爛的。
顧幽不知昏迷了多久才醒過來,雖然寧王用身體護住她的重要部位,但她仍然被摔得一身傷痛。
外面一片漆黑,顧幽看不到寧王的樣子,只聞到滿鼻子的血。
“王爺!寧王爺!”顧幽焦急地呼喚著:“韓澤,你還好嗎?你回我一句話。”
她伸著手摸去,卻摸了一手溫熱的液體。鼻間的血腥味更濃了,顧幽按捺不住心頭的恐慌,“韓澤,你應應我好不好?你說話啊!”
回答顧幽的,是一片寂靜。
黑暗中,顧幽已淚流滿面。
他為什麼要救她?他不是很恨她嗎?為什麼要拿命來護她?
“韓澤,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只要你應我一句,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顧幽流著淚,手忙腳亂地撕下裙襬,又摸黑地想幫寧王包紮傷口。
可到處黑漆漆的,她什麼都看不到,更看不到寧王的傷口。手上的布條不僅沒有把寧王的傷口包紮好,反而扯動了他的傷口,血流得更多。
寧王在疼痛中恢復了一些意識,聽到耳邊哭泣的聲音,聽著顧幽真情流露的關心,嘴角輕輕地笑著:“我沒事,我會帶你從這裡逃出去的。”
“韓澤!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