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月才剛到手的西瓜就轉到了董婆婆,滿腔的委屈,“我知道不能多吃,但只吃一兩口,嚐嚐味道也是不錯的。婆婆別忘了,我也是大夫。”
“院子裡的葡萄多的是,王妃若要嘗味道讓下人去摘就是,不能吃的東西,儘量別吃。”董婆婆不容置疑地說。
夏靜月趁韓瀟不在,試圖悄悄地說服董婆婆,吃一口清甜的西瓜過過癮。“婆婆,你要不要這麼嚴格?吃一兩口真的沒事,我就只吃一口,就一口。”
又不是吃大半個,不至於如此緊張。為了孩子,她都不讓人拿去井中鎮涼了,也不加冰了。只吃一口,完全沒有問題。
“說不行,就是不行。”董婆婆非常強勢地讓初晴把西瓜撤下去,並把西瓜列為禁品,不允許外頭的人往這裡送。
若是一般孕婦,董婆婆或許會通融一下,讓她吃一兩口,但夏靜月就是不行!
董婆婆是神農谷的老人,經歷過神農谷之難,為了躲避蚩人派和萬毒門的人,她顛沛流離了大半生。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安定之處,神農谷的人再也不用四處躲避追殺了,終於可以繼續研究醫術了。因為有了睿王府的人力物力支援,他們甚至能比當年更加心無旁騖地研究醫術,董婆婆極為珍惜現在的日子。
而他們能過上這樣安定的日子,這一切都由夏靜月牽的線,他們相信睿王府,也是因為相信夏靜月。
所以,關於夏靜月的事,對董婆婆來說,是關乎到整個神農谷的將來,是出不得一絲一毫的錯。
“如果王妃不服老身,老身這就去請王爺過來作主。”董婆婆直接使出了殺手鐧。
夏靜月還能說什麼?只有認命唄。
夏靜月託著腮,聞著空氣中西瓜的味道,長長地一嘆:這是第幾次了?她也記不清了。
自打來了竹山,自打董婆婆接手了一切她產前產後之事,她的日子就開始黯淡了。
許多平常普通不過的東西,都變成了禁口之物,即使明知道董婆婆是為了她和孩子好,夏靜月還是有些小憂傷。
平時這個時候,夏靜月會去外面散步,看看竹林,看看湖水,心情就好轉了。可現在——她看著外面的陰雨綿綿,只得呆在院子發呆了。
“王爺呢?”夏靜月無精打采地問王安。
王安捧來了夏靜月可以吃的葡萄,說:“王爺正在前院試琴呢。”
夏靜月恍然大悟。
自她跟韓瀟說過胎教之後,韓瀟就天天拿著四書五經對著腹中孩子念,每次都能很成功地將夏靜月念得睡熟了。
除了四書五經,還缺不了王爺殿下最喜歡的兵書。
夏靜月地昏昏沉沉地聽了幾本兵書後,果斷地要求韓瀟換一樣。
胎教除了唸書,還可以聽音樂。
於是,十二孝的王爺馬上讓人拉了一車的樂器過來。
夏靜月聽到樂器拉來了,頓時來了興趣,嫁給她家王爺這麼多年,王爺還沒有給她彈過琴吹過笛子呢。
王爺大人彈奏樂器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夏靜月表示很期待。
前院的堂廳中,韓瀟身穿一身竹青色儒襯,頭髮用玉帶束起,遠遠看去,公子如玉,玉樹臨風。
堂廳的正方位已經擺好了古琴,旁邊案桌上燃了香爐,韓瀟挽袖洗手後,慢慢地抹乾,再優雅地走到古琴前坐下。凝神呼吸後,手指微抬,準備彈奏。
一切,都優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夏靜月的眼睛像是泛著星星一般,越來越亮。
手指落——
嗡——
吚——
一個個帶著刺耳的魔音傳了出來。
夏靜月掏了掏耳朵:怎麼這麼難聽?
旁邊忠心的初晴說道:“方才王總管說,王爺在試琴,王爺現在應該是在試音。”
“原來如此。”夏靜月點了點頭,怪不得呢,她就說嘛,她家王爺大人是萬能的,怎麼可能彈出這麼難聽的琴聲?
然而這世有一句話,叫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聽著乾澀的、斷斷續續的琴聲,夏靜月開始懷疑人生了。
她望著堂廳裡,那個坐得如青松朗風的俊美男人,手指與姿勢都優雅得令人賞心悅目,可這琴音怎麼就這麼難聽呢?
聽了好一會兒像蚊子叫,以及蒼蠅叫,還像蟋蟀叫的琴聲,夏靜月再也聽不下去了,“初晴,咱們走吧。”
她是要胎教,不是胎毒。
堂廳中韓瀟已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