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疼他愛他的人,又是沒有利益衝突的人,安王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韓瀟雖然對這位姑姑沒有什麼印象,但在確定了這位姑姑是被人害死的,尤其是極可能被自己的弟弟害死的,心中不免生起幾分悲傷來。再想到左清羽因為長公主的死,這些年來與生父水火不容,最後害得生父壽命不長,如果真相是這樣的話,對於左清羽的打擊是何等的殘酷!
“興許,是逍遙散人下的手。”夏靜月無法去將人心想得如此冷酷,仍抱著一絲希望說道。
“此事正在查,查長公主最後一次去臨江府的時候,逍遙散人在不在安王府。如果他在的話,兇手可能是逍遙散人。如果當時逍遙散人不在……”再綜合安王后來的所作所為,那就可以確定長公主是安王蠱殺的。韓瀟長嘆一聲:“即使長公主不是安王殺的,但以安王對左清羽的算計看來,他是知道真相的。”
夏靜月恍然大悟,怪不得安王想坑死左清羽,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與其將來被左清羽知道真相後多了一個隱患,不如直接弄死左清羽父子。
可憐的左清羽,一直把安王當作比父親還親的長輩,卻不想,那才是真正的豺狼。
夏靜月無法想象,當左清羽得知這個真相後受到的傷害有多深,這個重擊甚至比他當年目睹長公主化為屍水更為可怕。
夏靜月再次慶幸在南霖的時候,沒有將南霖太子的身體情況告訴他,不然他知道誤解了父親這麼多年,認仇為親,還害得父親命短後,受不受得住這個打擊。
這一件事,還是永遠地爛在肚子裡吧。
但關於長公主的真實死因,左清羽他有權力知道真相。
這件事,也是韓瀟夫妻離開南霖的時候,左清羽跟他們約定好的事,如果大靖這邊查到什麼,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興許那會兒,左清羽已隱隱猜到了真相。
“逍遙散人被關在牢房裡,在我們的監視之下是無法動手的,那麼,殺死母蠱,讓屠嬤嬤身亡的人會是誰?”安王,還是……
對於夏靜月的這個問題,韓瀟沉默良久,仍是以前的那句話:“一切以證據說話。”
這三天中,韓瀟早出晚歸,除了忙著朝廷的事,還要關注屠嬤嬤屍體的情況。
三天之後,韓瀟哄睡了小葡萄,帶了夏靜月到書房中,說:“屠嬤嬤的情況與長公主的情況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可以確定長公主是死於蠱殺。
證據已經非常確鑿了。
韓瀟走到書案前坐下,取出毛筆,將這一件事寫了下來。
夏靜月上去給韓瀟磨墨著,說:“用殺長公主的辦法來殺屠嬤嬤,對方豈不是明白地告訴我們長公主是被害的嗎?”
韓瀟執筆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殺屠嬤嬤與長公主的人是同一個人,但對方不知道長公主死後的事情被左清羽知道了。第二種就是,兇手並非同一人,對方並不知道長公主的死因……”
“如果是第一種,那麼,左清羽身邊的人連線死去,純屬巧合?”
韓瀟與夏靜月相視一眼,看來可以排除第一種可能了……
天氣漸漸地暖和了,到了三月之後,樹都綠了,草也青了,花兒也開了。
太子府的後花園裡,開始出現蝴蝶的蹤影。
關了一冬又將近一春的小葡萄終於被放出來了,看到大大的花園,小葡萄頓時撒歡跑了起來,小小的身子一轉眼就不知道鑽到哪個花叢中了。王安在後頭追得氣喘如牛,讓人拿了一個捕蝶的小網讓小葡萄玩。小葡萄得了這個新鮮玩意,追著蝴蝶跑,沒再到處鑽,王安這才能喘上一口氣。
“咱家的小祖宗呀,差點把咱家的老命給追沒了。”王安一邊抹著汗,一邊喘著氣說。
初晴拿著花籃採花,聞言後笑道:“王總管這就叫累了?等以後小郡主更大了,我看你連影子都追不上了。”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說不定那會兒,咱家有了個更小的小祖宗了。”王安感嘆著小孩子長得真快,想著小葡萄剛生下來的時候,小小的一團,他抱著都小心翼翼的,大氣不敢喘一口。不想才兩年多,孩子已經會跑會跳了。“咱家想不認老都不行哪。”
夏靜月提了個籃子過來,沿著小路走。她在後花園處種了不少的艾,這會兒艾葉正嫩的時候,摘來做菜也好,做青團也罷,正是味道最好的時候。
青青翠翠的艾就長在道路兩邊,惹人喜愛,夏靜月一邊採著艾葉,一邊看女兒在草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