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心急如焚,轉頭向皇太后求助道:“母后,縱然兒臣有再多的不是,也不該報應到稚兒身上,聰兒他還小,什麼都不知道,求求您救救他!”
皇太后望著一臉恨意的外孫,又看看不知死活的孫子,再見慌張的安王,以及怨恨盯著她的皇帝,痛苦地閉上眼睛,癱坐在座椅之上。
這一切都是報應嗎?蒼天報復她殺了那麼多先帝的兒子,所以讓她也經歷這至親相殘的痛苦嗎?
在安王的一聲聲催促下,皇太后睜開眼睛,眼中的疲憊掩也掩不住,“羽兒,你先把聰兒放下,阿婧的死,哀家會給你一個交待。”
“那就請外祖母先說說,要給出一個什麼交待?”左清羽態度非常強硬且堅決。
皇太后心中難過,抓著椅手,話中帶著沉重的悲意,道:“羽兒,哀家是阿婧的母親,阿婧死了,哀家比任何人都要難過!那是哀家最疼愛的女兒,也是最像哀家的孩子,如今知道她是這樣去的,哀家心裡就像是被插了許多的刀子。哀家經歷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困難艱險,從沒像今天這樣難過心痛。你的母親,她是哀家的孩子啊!這世上還有什麼痛,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痛?”
左清羽呵的一聲笑了,“不,不一樣的,皇外祖母。您沒有了我母親這個女兒,您還有最疼愛的兒子、孫子,即使現在真心為我母親之死難過著,但用不了幾天你就會逐漸地淡忘,慢慢地享受在兒孫環繞膝下的幸福之中了,再也記不起您那個無辜又慘死的女兒。”
左清羽雙眸含著淚,想到幼年時,那個慈愛又溫柔的母親,“對您來說,失去的不過是一個女兒,您還有兩個兒子,這份親情可以替代,可以轉移。可是這一切對於我來說,是永遠無法忘掉的痛苦,永遠無法釋懷的仇恨。那是我的母親啊!那是生我養我的母親!失去了她,我就永遠沒有了母親,我這一輩子都是個沒孃的孩子!這樣的痛苦,是無法替代的!這個仇恨,除了血債血償,沒有任何轉寰的餘地!”
左清羽忍下要脫眶而出的眼淚,回身從侍衛身上拔出劍來,指著韓聰的脖子,恨聲說道:“要麼安王死,要麼安王的兒子死,只能選擇一個!”
“不要!”皇太后眼看左清羽的劍就要往韓聰的脖子砍去,心頭大驚,身影如閃電,驟地向左清羽掠去。
韓瀟突然動了,沒見他怎麼動作,人如同鬼魅般,瞬間出現在皇太后面前。
皇太后急促停下,指著韓瀟厲聲說:“韓瀟,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攔我?你想犯下大不敬、忤逆之罪嗎?”
不等韓瀟回話,站在一旁恨了許久的皇帝大聲喝道:“老四!朕給你膽子,給朕攔下皇太后,讓清羽殺了那個雜種!最好把安王這個雜種也一併殺了!血債血償,給朕的皇妹報仇,給先帝報仇!”
皇太后回頭向朝皇帝怒斥道:“皇帝,若不是哀家,你焉能有今天?你想過河拆橋不成?”
皇帝臉色鐵青,氣得身子晃了晃,用力地抓著萬昭儀的手,這才站穩了腳步。他臉色變了幾變,沉聲說道:“母后,倘若您今天坐那裡,什麼都不管,什麼都當沒看見,交由兒臣來解決,兒臣仍然遵您是皇太后,大靖最尊貴的女人。但是,今天您非要護著那兩個雜種的話,休怪朕不認您這個母親!”
“好!好!好!一個個翅膀都長硬了是不是?”皇太后徹底寒下臉來,“那就別怪哀家絕情了!”
皇帝慘然一笑:“母后,您還有情?您若有情,為何要害死自己的親孫子?為了救韓聰這個孫子,您要跟朕這個兒子作對,要跟您唯一的外孫作對,可燾兒呢?燾兒就不是您孫子嗎?您如此的冷心冷血,您還有什麼資格來說這個情字?”
而對皇帝的泣血控訴,皇太后不由地恍惚了起來。
她生了兩兒一女,如今為了小兒子,死了一個女兒,另一個兒子恨她至極。
她真的錯了嗎?
可是,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還要再失去一個兒子嗎?
女兒死得慘,她難受,可是要讓她一個母親眼睜睜地看著另一個兒子死在眼前,她也做不到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這是要割了她手背的肉,再來割她手心的肉嗎?
皇太后陷入了兩難之地,饒是她向來剛毅果決,但面對至親骨血,作為一個母親,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決擇。
左清羽冷笑一聲,眸中閃過濃烈的殺機,手中的長劍微閃,往韓聰的脖子砍去。
一旁緊盯著孫子的逍遙散人見此,大驚失色,尖叫道:“不要——”
眼看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