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他連夜忙著出戰的事,她也一夜未休息,大軍出發時,他從萬軍之前遙遙地看著她,看到了她眼下的黑影還有倦意。故而在走了半天的路之後,他讓王安把夏靜月請來,讓她可以在輿車內休息。
王安雖然那謊扯得大了些,但不失為一個好法子。他畢竟是主將,若是帶一個女人在車上一起走,哪怕這個女人是他未婚妻子,也影響不好。
如今這個藉口倒不錯,打著他病下的幌子,光明正大地留著她在車內照顧他的“病情”。
夏靜月平靜下心情後,也明白了韓瀟的苦心。自然地,也知道王安的用心良苦,但能不能事先跟她透露一點,哪怕打一個眼色也好。
當時真把她給嚇壞了。
“你當真這麼緊張我?”韓瀟心情甚好地看著她鬆了一口氣的神色。
夏靜月回頭又瞪了他一眼,說:“如果哪天初晴跑去告訴你,說我病得吐血了,你會怎麼樣?”
韓瀟臉色一變,沉聲說:“不許說不吉祥的話。”
“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就這麼兇,你現在知道了王安騙我時,我的心情了吧。”
“以後不會了。”韓瀟嚴肅地說道。
的確該警告一下王安,有些玩笑和謊言是不允許說的。
夏靜月把事說明白後,心情漸漸放鬆了下來,這一驚一嚇的,又加上之前熬了一個晚上,在馬車不斷晃動下,開始泛困了,打了一個呵欠。
韓瀟見此,把夏靜月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拿了一張被子蓋在她身上。又取了一個靠枕過來,墊在她頭下。夏靜月舒服地找了一個位置躺著,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韓瀟怕她不小心磕到車廂上,將她移近他身邊,一邊看著情報,分析著戰況,一邊時不時看她一眼。
她熟睡的樣子,他看著看著,不由地看得痴了,將她額前的散發撥開,見她睡得臉兒紅撲撲的,唇邊不由自主地泛起柔和的笑意。
她睡得香,他也慢慢地生起了睡意。
細算下來,從邊關急報傳到京城後,他就沒有好好地睡過一個囫圇覺了。
韓瀟乾脆將情報與公務放在一邊,躺她旁邊,與她蓋著同一張被子。再小心地將她摟在胸前,手握著她的手,十指交叉,滿足地一起睡了過去。
這輛輿車是韓瀟為自己量身打造的,不僅可以在這兒處理公務,還能在這裡休息。他高大的身子躺下來,沒有絲毫的逼仄。
兩人頭靠著頭,在顛簸的路上,一路好眠。
韓瀟與夏靜月睡得香,可苦了擔心著韓瀟的顧幽了。
雖說了要恨他的,可突然聽到他不好的訊息,顧幽仍禁不住心頭一片慌亂。她在馬車上坐立不安,可等著大軍再次停下來歇息時,好去看韓瀟的情況。
人算不如天算,顧幽焦急地等著,沒等大軍停下,反而等得肚子疼了。
她猛然想到夏靜月的話,臉色大變,“吟風,拿溫水來!”
她著急著韓瀟的情況,竟忘了吃藥。
顧幽慌忙地拆開夏靜月給她的藥包,找到寫著治腸胃不適的,倒了藥丸出來。
吟風爬了進來,從暗格裡取出一個水壺,水壺下面擱了幾塊小粒的炭火,一直放在那裡保溫著。
顧幽吃了藥,一時不見好,肚子絞著絞著地疼,甚至感覺到有便意。
糟糕了!
不僅是顧幽,寧王那邊也是,他吃得比較多,足足吃一整個粗糧饅頭,又喝了冷水來送,與顧幽同一時間拉起了肚子。
他們只好停了下來,與前面的後勤部隊拉開了距離。
本想追趕上去的,可才剛如廁完上了馬車,沒走多久,又急著去如廁。
幾次腹瀉下來,顧幽渾身軟得跟去了半條命似的。一路停停靠靠的,等到傍晚時,他們離大軍已經不知道有多遠了。
眼看天要黑了,一行人只好進了最近的鎮子上,在客棧休息一個晚上,並請敬御醫來瞧。
這一耽擱,顧幽直到晚上臨睡前才想起夏靜月交待她的話。這回她不敢大意了,又忙地讓人駛著馬車往回趕,去裝幾壇水,取一包土來。
顧幽在這之前病了一場,病好後沒有及時調理好,這一腹洩,人就病倒了。好在敬御醫跟他們是一起走的,不然在這偏僻的小鎮上,大夫都不好找。
敬御醫也是鬱悶極了,他是皇上派去邊關救人的,不是來侍候這些皇子貴女的,現在被拖在這裡,他毫不客氣地對康王與顧幽說:“依下官看,兩位還是回京吧。”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