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到了數年前,這個兒子還是稚嫩之年時,就為了保護國土披上了戰甲。
那一年,年幼的他穿著厚重的鎧甲,跟在隊伍後面頭也不回去地走了,皇帝只看到兒子那還顯得單薄的背影。
如今,雙腿不便於行的兒子繼續為他披上戰甲,為他守護著這片江山,仍然無怨無悔。
皇帝這一刻,生出許多悔疚來。
他後悔這些年來對四兒的猜忌與不滿,相較於四兒為他灑過的血,流過汗,他為這個兒子做過什麼?他除了一次又一次地防備著四兒外,他可曾做過身為父親該做的任何事情?
此時此刻,皇帝回憶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除了處處算計外,竟不曾做過絲毫補償這位兒子的事。
皇帝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千言萬語,如同鼻尖的酸澀一般,都堵塞在胸口。最後,他只能朝著四兒說:“孩兒,等你回來,父皇給你舉行一場轟動天下的大婚。”
韓瀟微微一笑,冷漠的臉龐徒增了幾分柔和,他再次朝著皇帝長揖及地,朗聲說道:“父皇,兒臣去了!”
這一去,路途漫漫。
這一去,生死兩茫茫。
皇帝終於忍不住淚流臉頰,模糊的視線中,看著士兵抬起韓瀟的坐輿,整軍列隊。在大軍即將開動之時,突然,一陣震天動地的鼓聲由遠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