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顧女官來了!”殿外,王公公高亮的聲音響了起來,“許久不見,顧女官怎地瘦了這麼多?顧女官得補一補了,據說這冬季最適合補身子,什麼紅棗當歸桂圓人參的,拿來煲雞煲骨頭什麼的……”
王公公熱情地拉著顧幽說了好長一段話後,才帶著顧幽進去。
顧幽走進側殿,睿王坐在榻床,倚靠著方枕,閉著眼睛在休息,慵懶而冷漠。而夏靜月則是拿著一盒龍涎香在香爐前添香,溫婉秀麗。
顧幽的目光在夏靜月與韓瀟身上轉幾圈,二人雖然不站在一處,一個在假寐,一個在添香,不知為何,卻讓她感覺到一股格外和諧親密的氣氛。
顧幽眸色微沉,暗想這一定是錯覺。
王公公跟在後面,笑著小聲問:“顧女官可有事兒?王爺累著,正休息著呢,可別打攪了王爺。”
顧幽凝了凝神,拋開腦海裡那荒謬的錯覺,說:“我有事找夏女官。”
夏靜月蓋上香爐的蓋子,將龍涎香合上擱回原處,轉身朝顧幽打了一個手勢,兩人出了去。
走出側殿,顧幽率先問道:“你不是在太醫院忙嗎?怎麼又跑這兒來了?”
夏靜月倚在柱上,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顧幽:“我去哪兒關你什麼事?”
“我這是在提醒你,別忘了你的職責,你現在還是御前女官,為皇上調理身體的御前女官,並不是王府的女官。”顧幽大義凜然地提醒夏靜月的身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皇宮人多口雜,你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話。”
夏靜月輕飄飄地說著氣人的話:“笑就笑唄,反正婚事定了,我又不怕嫁不出去,何況笑話的一對是快要做夫妻的人。顧女官沒其他事,我就先去忙了。”
走了兩步,夏靜月眸光一轉,又回過頭,曖昧又嬌羞地說:“我是想著跟王爺遲早是夫妻,婚前多相處一會兒,互相熟悉一下,有益於婚後生活,這才常常去了側殿找王爺說話。顧女官可要替我保密些,莫讓皇上知道了。”
說完,夏靜月斂袖謝了謝顧幽,臉紅紅地走了。
顧幽只覺得心口有一股壓抑的氣團宣發不出來,眸光一冷,冷笑一聲,往御書房去了。
御書房,皇帝正在批摺子。
冬季到了,眼看這幾天又要下雪了,皇帝需要時刻盯著,免得在戰事的緊要關頭,又發生雪災事故。如今的大靖,經不起天災人禍了。
顧幽給皇帝泡了一壺胖大海藥茶,送到皇帝面前。
皇宮在幾天前就燒起了地龍,屋內溫度一高,皇帝就有些燥熱咳嗽起來,這藥茶還是夏靜月給配的。
皇帝忙完一陣後,端起藥茶喝了一口潤潤那乾啞的喉嚨,見顧幽站在一邊侍候著,說道:“你身子才好,莫要勞累了,朕身邊自有端茶倒水的人,不用你在這兒,去歇著!這天瞅著要下雪了,若遇到天氣寒冷你身子不舒服的話,就不要進宮了,好好養著。”
顧幽眼眶一熱,含淚看著皇帝一福,說:“皇上對臣的關護愛憐之心,臣此生無以為報!”
皇帝不禁笑了,說:“你這孩子,這才多大呢,動不動就說此生一生之類的話。你好好過著好好生活,這才對得起朕,對得起你姑姑。”
“是。”顧幽抹了抹淚,對皇帝又說了一番感恩的話,然後話題一轉,轉到夏靜月身上,“臣剛剛瞧見夏女官藉故往側殿去了,側殿不是王爺在休息嗎?”
“睿王在那兒休息。”皇帝擱下茶碗,問:“你看到夏女官進去了?”
顧幽目光在皇帝臉上一轉,瞧不出皇帝的喜怒,繼續說道:“不僅是臣,許多內侍都看到了。臣聽那些內侍說,夏女官都進去好長時間了還不出來,王公公又守在側殿外,裡面孤男寡女的,也不知道夏女官和王爺殿下說什麼呢。自打王爺殿下進宮議事後,夏女官都不去太醫院那邊做給皇上調理身體的事,只惦記著往王爺身邊跑,臣都聽到宮人們在私下笑話,說夏女官與睿王殿下的感情也太好了,兩人天天呆在一起。”
顧幽期待的皇帝的惱怒和不悅並沒有出現,反倒極為高興地笑了起來。
“他們感情真的很好?”皇帝樂呵呵地問。
顧幽想不透皇帝的想法,斟酌了下又說:“夏女官天天往王爺那邊去,感情好也不奇怪。”
“這就好,這就好!”皇帝捋著花白的鬍子,不斷點頭,說:“看來朕這一法子行得不錯,有效果。”
顧幽一愣:“什麼法子?”
皇帝哈哈大笑一陣,說道:“你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