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鬆下一口氣,還沒有緩過勁來,再仔細一看,又嚇得我魂飛魄散,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南霖太子被夏靜月一驚一乍的提起了心,情緒跟著她的故事起伏著,他連忙問:“你看到了什麼?”
夏靜月聲色並茂地講著,並活靈活現地比劃著:“我看到他們帶著漁網,還有藤條,他們想把我當成大魚給撈了!您說,我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能被當魚給撈了?”
這會兒,南霖太子已猜到夏靜月經歷的是什麼事了,但仍然饒有趣味地聽著,聽得津津有味,還不時地贊同點頭:“沒錯,的確不能被撈了。”“我立即插出了匕首,衝他們刺過去,還認準了他們之間的一個頭頭,抱著擒賊先擒王的謀略,我死盯著那個頭頭。事情不出我所料,我盯緊了那個賊頭,做出一番要殺了他的動作,水底下其他人都慌了,
紛紛丟下我的同伴,全都游過來救那賊頭。”
“他們人數太多,且個個水功了得,我雙拳難敵四手,又心生一計,將那賊頭逼到水流湍急之處,想借助水流分弱他們的實力。正當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就要擒了那賊頭時,你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快說!”南霖太子很配合,且很高興地附合著追問。
聊得正濃的兩人沒有發現,殿外的幕帷後,左清羽已聽了一會兒。透過幕帷的縫隙,他看到父親開懷的笑顏,心頭生出陣陣震動來。
他已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看到父親如此高興了,似乎從母親去逝後,他怨恨他開始,他就再也沒有露出過笑容來。
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
回想當年的事,左清羽冷硬地搖了搖頭,錯的是這個男人!
但他若命不久矣,在他有限的日子裡,他是否可以暫時放開仇恨,讓他過一段高興的日子呢?
如果在以前,左清羽會斬釘截鐵地說不,憑什麼要讓他活得那樣高興,那樣自在?他不配!
可是,這會兒看到他開懷的樣子,讓左清羽回想到小時候,他抱著他逗著他,疼愛護他的情景。
這一剎那,左清羽生出濃濃的迷茫和矛盾來。
左清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夏靜月身上,看著她古靈精怪地講故事,神采飛揚地比手劃腳,笑容滿面如春風而來,即使他站在遠處,也似乎置身於春暖花開之中,一切陰霾都盡皆散去。
左清羽深深地凝視了夏靜月幾眼,轉過身,悄然離去。“……奇了哉怪了哉,這水裡哪來的鼓聲?莫不成水底下的龍王辦喜事?我驚訝極了,在水底瞧了瞧,沒發現!最後浮出水面來,這才看到,好傢伙,剛才還靜悄悄的水面上,不知何時駛來許許多多的船兒
。那些船上,每一艘都架著一面大鼓,每一隻鼓前站著一個渾身肌肉的壯漢,他們正賣力地敲著大鼓……”“我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那天是南霖的嬉水節,他們想把我撈了並不是要當成魚給清蒸了的,而是要撈去做媳婦。我當時感嘆哪,原來南霖的男人娶媳婦不是在陸上找的,而是去水裡撈的。怪不得聽聞南霖
的女子一個個長得水靈靈的,原本都是在海里長出來的……”
南霖太子已聽得笑不攏嘴,差點笑得嗆了氣:“孤看你這個滑頭才像是水裡長出來的。”
夏靜月倒了杯溫水,讓南霖太子喝了順順氣,唉聲嘆氣道:“我倒是想,但水龍王不要。”
南霖太子喝了杯水,氣順了不少,胸口壓抑許久的鬱氣也消散了大半。他長長吁了一口氣,“孤跟你說了這一會兒話,整個人都輕鬆了,比喝什麼藥都管用。”
夏靜月拿過鏡子,擺在南霖太子面前,笑道:“輕鬆了就好,心情好了,吃得好,睡得好,病也會早點好。您瞧瞧,您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帥氣英俊多了?不比年輕的時候差吧?”
南霖太子望著鏡中眉宇皆帶笑意的自己,極為同意地點頭:“的確是,不比孤年輕的時候差。不過,跟韓瀟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夏靜月一愣,執鏡的手僵在那裡。
南霖太子目光從鏡中移到夏靜月身上,含笑道:“這一天一夜,多虧了睿王妃,不然孤這條老命不死也得丟了大半。”
“您什麼時候發現的?”夏靜月問道。
“孤讓李總管去逼問長青,長青都說了。”
這一瞬間,夏靜月心念百轉,腦海裡閃過各種想法與念頭,但最後,她只朝著南霖太子盈盈地笑著,親切地喊著:“沒想到一切都瞞不過姑父的火眼金睛。”
一聲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