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月聽著這個名字,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
維也納綠?
好像有種叫舍勒綠的顏料也叫維也納綠,難道這就是……
夏靜月驟地一驚,嚇得險些把手中的盒子失手掉落,她慌忙將盒子蓋好,又拿了個大盒子將它裝住,蓋上盒子。
“怎麼了?”左清羽見夏靜月如大敵臨頭的緊張模樣,詫異地問道:“怎麼把你給嚇著了?難道顏料裡面長蟲了?”
女人一般都怕蟲子這些小東西,故而左清羽首先想到這一層。
說罷,左清羽便要去拿那個盒子,想將它開啟檢查。
夏靜月連忙按住左清羽的手,“別動,不要開啟它。”
“難道不是裡面長蟲了?莫不成是變質了?”左清羽奇怪了,他拿來之前還檢查過的,顏色跟當年得到它的時候一模一樣,不曾有絲毫的變化。
“它不會長蟲的。”別說蟲子了,就是人,它都能輕易地毒倒。面對左清羽不解的目光,夏靜月將這種漂亮的顏料解釋了出來,說道:“這種顏料又叫砷酸銅,含有大量的砷,砷是一種劇毒之物。也許你沒聽說過砷這個字,但是砒霜你知道吧,砒霜裡面的毒性就是來自
於砷。這種顏料不僅不會長蟲,還可以用作殺蟲劑,或者做耗子藥。”
傳說法國皇帝拿破崙就是被這種毒藥毒死的,拿破崙居住的房間,所用的牆布就是用了這種顏料,長期吸收下來,最後導致慢性中毒而死。
雖然這是一個傳說,拿破崙到底是死於砷中毒還是胃癌,考古學家們沒有最後的定論,但由此可見砷的毒性名頭有多響亮。
“有毒?”左清羽吃了一驚,如此漂亮的顏料竟然含有巨毒?幸好他收到此顏料之後捨不得用,都存著準備送給夏靜月做禮物……
也幸好夏靜月認出這種東西的來歷,不然她收下了,用於作畫,他豈不是害了她?
左清羽後怕得後背滲出一身的冷汗。
再看其他的幾種顏料,左清羽恨不得都扔了。
美麗的、漂亮的東西,果然多是含毒的。
見夏靜月要去取其他的顏料,左清羽趕緊制止住她,“算了,咱們以後畫畫還是用墨汁吧,這些東西來自遙遠的國度,咱們也不知道它是用什麼原料做成的,誰知道會不會有毒。”
“看幾眼不會有事的,像這維也納綠,只要別天天跟它接觸,將它封好,偶爾瞧幾眼沒事的。”夏靜月開啟另一個盒子,裡面是一盒像胭脂一樣濃郁的紅色顏料。“這種顏料叫什麼?”
“就叫胭脂紅,又叫洋紅。”左清羽道出它的來歷,以及得到的經歷說了出來。
夏靜月聽著聽著,再聞了聞它的味道,恍然大悟。“原來是它。”
“你認識?這種顏料也有毒?”左清羽急忙問道。
這種顏料染成的面料極受南霖貴婦的喜歡,每年進口不少,如果有毒的話……
“沒毒,它甚至可以用於食品和化妝品裡,不過——”
“不過什麼?”
夏靜月摸了摸鼻子,笑了下,說道:“不過,它是一種蟲子。”
“什麼?蟲子?”左清羽失聲驚呼道:“難不成,這顏料與蚩人派有關?”
“它倒是與蚩人派無關,只是一種長在仙人掌上的小蟲子,又叫胭脂蟲。這種顏料,應該是由胭脂蟲的屍體煉成的。”
即使如此,左清羽聽後還是覺得怪怪的,用蟲子的屍體作畫,再加上蚩人派的蠱蟲如雷貫耳,他多少有些陰影作用。估計往後,他再也不想用胭脂紅的任何布料了。
同時,夏靜月的博學讓他意外,看著侃侃而談的她,有一股讓他移不開眼的魅力。
待夏靜月說完後,他仍然意猶未盡,為了多看幾眼這樣的她,左清羽隨手拿起一個盒子,“你能認得這種顏料的原料嗎?”
夏靜月接過來,觀察盒子裡黃褐色的粉末,顏色有些奇特。這種顏色,像是古時油畫中的一種顏色,譬如羅浮宮裡那副《廚房內部》,色彩跟這個很像。
夏靜月不敢完全確定,但觀其顏色很有可能就是那一種顏料。
“我不能斷定,但這種顏料跟我知道的一種顏料很相似。”夏靜月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
“是什麼東西,你儘管說。”
“你確定要知道嗎?”
左清羽下意識地覺得自己不會想知道真相的,可最後,好奇心戰勝了他的潛意識。“你說。”
暗想:難不成比毒物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