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枕頭扔掉的,或者賞賜給隨意的一個下人。
可是,當聽到王安要將它拿去用時,那一瞬間心臟處,像被針刺了一下。
興許是那一針刺得太深,那些深埋在心底深處的東西,破土而出,瘋狂地生根發芽,止也止不住。刻意去遺忘的所有東西,片刻間便佔據了他所有的思想。
腦海裡,心底裡,不斷浮現她的影子,她的一笑一顰。原來,在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已將她的一言一笑記得那般清晰,彷彿鐫刻在了記憶深處。
韓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想平息那澎湃的雜念,卻不料吸入滿鼻的菊花香氣。
那香,像是一根根針般,扎得他心痛,越是呼吸,越是深沉地痛著。
他從來都不知道,他會生出這樣瘋狂的感情,瘋狂得連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層層黑布揭開,一隻淡綠色的柔軟枕頭出現在他面前,一個與他所有被褥、衣物都截然不同顏色的枕頭。
那樣的格格不入,他的衣服,他所用的所有布料中,就沒有這種顏色的。
然而,看著這與眾不同的枕頭,他紛亂的思緒竟然奇異地平和起來。
這是她送給他的東西,她第一次送他的禮物。
心頭洶湧而來的,是死而復生的悸動,它迅速佔據了他所有情緒。
說什麼淡忘,說什麼忘卻,說什麼陌路人。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夏哲翰動用了從政十餘年的所有關係,終於成功地平調入禮部,成為禮部主客清吏司的郎中,仍然是正五品的官銜。
如願入了禮部,夏哲翰整個人都春風得意起來了,一連宴請了半個月的同僚。
夏靜月回到夏府後,夏哲翰忙著請客,梅氏忙著應酬官眷,沒人理會她反倒是正合心意。
入冬後,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陰沉沉的,帶著蕭瑟的冷意。夏靜月在松鶴堂內窩了幾天,等到太陽出來的好天氣才帶著兩個丫鬟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