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泉之摸著一把白鬍須,長笑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今日得遇李公子,特來賜教。李公子記不得我一個老頭也算正常,只要我記得李公子就行了!前幾日你在告示榜上念太守大人的秩序協定,我就在一旁聽著呢! 而李公子還因為這項協定被封為千夫長,只要一參軍就有官職,真是年少有為啊!羨慕死我這個老頭子了。” 李常庚晃了晃手。 “張大爺過譽了,晚輩能夠抓到山匪,絕非我一人之功。” 這其中有鴻仁鏢局的鏢師們幫忙,最重要是有王壁燈這個從嘯狼幫裡溜出來的富家公子,提供的精準情報。 只是這頓飯吃著吃著,怎麼老有一股臭味兒?是這雞腿壞了嗎? 李常庚拿起飯碗裡的雞腿,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後聞了聞,沒壞啊。 尋著味道,發現是眼前這位張大爺身邊的木桶裡發出來的臭味兒。 李常庚定睛一瞧,差點把早上中午晚上吃的飯全都給吐出來。 奶奶的,這哪裡是木桶,這是糞桶啊!雖然裡面是空的,但也有尿液殘渣擱在桶內。 想起來了,原來這位大爺就是當初自己念告示榜時提著糞桶的那個...... 這店小二,做事真不用心,就不能讓這位張大爺把木桶放外面再進來嗎? 李常庚放下筷子和雞腿,顯然是吃不下去了,這頓宵夜算是白點了。 “唔......這位大爺,敢問你為什麼要把木桶拿進客棧來?提來提去的多麻煩?直接放在外面,它不香嗎?” ......好像確實不是香的。 “直接把桶放在外面,它不好嗎?” 張大爺的木桶就在他腳邊,可他自己卻絲毫不受影響,一口酒,一口茴香豆,吃的那叫一個滿足。 “木桶要是放在外邊,你大爺我怕被人拿了,要知道,這個木桶可是你大爺我吃飯的傢伙啊!這一輩子盡靠它吃飯了!哈哈哈哈哈!” 李常庚扶著額頭,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就是挑大糞的職業素養嗎? “好吧,大爺,您要幹活,我要讀書,大家都挺忙的,您老要是有事,不妨說說事兒。” 奶奶的,這木桶是真臭啊!這個地方本公子是一刻也不想多待,飯菜都吃不下去了,一會兒這些菜打包上樓給蘇括吃。 張大爺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李公子真是爽快!實不相瞞,雖然你大爺我比你大!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但你大爺我心中卻甘願以晚輩李公子為楷模! 你大爺我鍛鍊體魄!精進學識,磨鍊意志!這幾日來從未懈怠!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像李公子那樣!當上千夫長!......哦,不,是完成你大爺我年輕時未完成的英雄夢!” 李常庚:“......” 一句話裡四個你大爺我,這是請人賜教的態度? “嗯......這位大爺,我明白你的意思,當初你在告示榜面前,也把木桶扔了說要去剿匪,雖然出發點是好的,只是......” 張大爺摸著鬍鬚問道:“哦?李公子大可直言以對,你大爺我虛心聽講,只是什麼?” “只是你桶裡面的渣滓撒出來了,濺了一地,這樣做,很影響福源府城的城容城貌啊,而且差點那些渣滓就濺到我身上了,下次您摔木桶,麻煩張大爺去河裡把桶洗乾淨了再摔行不?” 張大爺:“......” 那時只是舒緩一下激動的心情,沒想到一個木桶扔下去能濺射到那麼多人? “哈哈哈哈哈,李公子說的是,實在是對不住啊,那時候聽到太守大人的秩序協定,心情太激昂了,李公子放心!下次你大爺我一定重視衛生這種事情!” 李常庚:“......” 下次?還有下次嗎? “張大爺,您現在的生活應該也算安好吧,幹著本職工作,豐衣足食,又何必去蹚剿匪這混水?” 大爺,您得有點自知之明,都老成什麼樣子了還想著去剿匪?走路怕不是都費勁兒?想啥呢?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張泉之搖了搖頭。 “唉,李公子不明白老夫的痛苦啊,年過半百,卻還在打光棍兒,連個伴兒都沒有,要是能有出人頭地的路,誰又願意一輩子去挑糞桶呢?” 李常庚:“......” 原來是單了一輩子的身啊,這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大爺的話了。 “看來張大爺是天命孤星,獨望蒼穹啊!如此逍遙一生,也不枉......大丈夫!真性情啊!哈哈哈哈哈!” 張泉之:“......” 怎麼有種被嘲笑的感覺? “哈哈哈......李公子,取笑你大爺我了。” 話題有點冷,李常庚拉回主題。 “張大爺,剿匪這種事,很危險,說不定會賠了性命的,難道你不怕?” 張泉之揮了揮手。 “老邁無能之輩,大字不識一個,大錢拿不出一枚,又有何懼?抓到了山匪,太守大人又做媒又給官職,不如搏一搏!如今這些山匪就像一棵棵‘搖錢樹’,要是抓到一棵,那都是賺的啊! 聽說李公子憑一己之力便能震懾那些山匪,其中必有妙手!若是氣場,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