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氛圍一時低迷,無聲的悲傷與悲痛蔓延開來。
可哪怕到了如此地步,將士們都未曾言棄。
他們動作一致地扭頭看向諸葛淵和牧星野等人,看向他們的主心骨,希望事情有轉機。
城主能救他們於水火危難之中一次,就能救他們第二次。
迎著一雙雙或沉重,或希冀,或絕望的目光,諸葛淵摸著鬍子,微不可覺地嘆了口氣。
他身著一身黑色長袍,肩膀微微垮了下去,罡風獵獵吹著,顯得他此刻的身影是如此瘦弱與寂寥。
沈夭夭第一次驚覺,曾經在她眼裡頂天立地的師父,老了。
彷彿下一秒,他就會隨風而去一樣。
而等她眨眨眼睛再去看時,卻發現師父已經恢復正常,像往昔一樣開始沉著冷靜地指揮起來。
“想要以少勝多,為今之計,只有陣法可行。”
說罷看向眾將士,揚聲問道:“教你們的陣法方位,可曾忘記?”
“回大能,不曾!”
將士們的聲音整齊劃一,洪亮如鍾,一雙雙灰敗的眸子裡迸發出希望的亮光,滿懷希冀地看向諸葛淵。
諸葛淵捋著鬍鬚,掃視著一張張年輕俊朗卻視死如歸的稚嫩臉龐,忽然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好!不愧是我大晟的好兒郎!”
說罷此話,他笑聲戛然而止。
“開城門。”他略顯滄桑的臉轉向守城士兵,聲音平靜但擲地有聲。
“大能,這……”士兵臉上有一閃而逝的錯愕與驚訝。
眼下對面幾十萬大軍壓境,他們封城還來不及,何以要大開城門?
牧星野看向自家師父,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
以少勝多的陣法有很多,卻不知師父要用的是哪一種?
彷彿是看出了牧星野心中所想,諸葛淵對牧星野微微一笑:“用地煞陣,將他們打亂分散,能困住他們一時是一時。”
牧星野微微有些愣神。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地煞陣好像確實是最優解。
但這地煞陣對付三五倍的敵人或許有效,可眼下對面人數是他們的十倍還多,用地煞陣,他們當真有與莫羅等人抗衡的把握嗎?
牧星野對此心存疑慮,但當他看到師父篤定而又自信的眼神時,他還是猶豫了。
罷了,師父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或許他有別的安排也說不定。
人的第六感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
牧星野不知道,因為他這一瞬的猶豫,一個令他萬分後悔與痛心的苦果就此埋下。
“開城門——”
眼見城主沒有異議,城樓上計程車兵拖著嗓子,將聲音遠遠送了出去。
“吱呀”一聲,鏽跡斑駁著黑紅血液的城門終於開啟了一條縫。
與此同時,數不盡的炭火,滾石,弓箭與金水從城頭傾斜而下,數排雲梯被諸葛淵與牧星野用內力震斷,幾十名樓蘭侍衛的屍體如斷了翅膀的飛鳥般直直朝下墜去,暫時逼退了對方攻城的勢頭。
也就是趁著這個間隙,大晟將士們依著諸葛淵的號令衝出城門,站在了各自對應的方位上。
“鬼金羊,昴日雞,危月燕……”
隨著諸葛淵的命令傳出,將士們很快站在了各自對應的方位上,而諸葛淵也一個縱身虛空踏步到陣法最中間陣眼的位置。
隨著諸葛淵的踏入,整個陣法從平靜的水面立刻沸騰成翻湧的湖水,只是頃刻間,大晟的將士們就將對面的人馬團團圍了起來。
明明對面樓蘭計程車兵更多,可隨著諸葛淵的一聲聲令下,無論他們怎麼跑,他們似乎都跑不出牧星野他們這邊的圍堵。
這邊剛撕裂一個口子,馬上週圍的人就會補過來。樓蘭人放眼望去,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昏天黑地,四周哪裡都是人,烏壓壓的人頭攢動著,讓他們找不出一絲出口。
偏生這些人還好像長出了三頭六臂,讓他們徒勞揮舞著手裡的兵器疲於應對。
“這陣法……”牧星野站在城樓上,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與他一同皺眉的,還有對面的無心。
無心盯著陣眼位置的諸葛淵,眉頭緊鎖,看了半晌後忽然輕笑出聲。
“有趣,師兄,怨不得師父說你武學天賦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如今禁忌之陣,竟也能讓你改良出新的,威力更大的陣法。”
“只是,如今你以身入陣,向天借力,就不怕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