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邊看了兩輪後,沈夭夭很快弄明白了遊戲規則。 面具公子的面前放著一個木箱,箱子裡放有提前寫在花箋上的謎題。屆時參與者只需把手伸進木箱,隨機抽出一張花箋即可。 而參與者進行思考的時間只有半盞茶,若是猜錯了或超出規定時間,那這場遊戲便算是輸了。 當然,參與者念出謎面後,圍觀的人中若有能猜出答案的,那麼便算給出正確答案的人贏。 “草上飛,打一字。” “九十九,打一字。” “因小失大。” “……” 這位面具公子設定的謎題不算簡單,沈夭夭看前面的情況,能猜出謎底的人不過十之一二。 不過這並未打消沈夭夭想要試一試的心思。 幼時她家與江家為鄰,江家有位小哥名曰江辰,飽讀詩書,過目不忘,在學問一事上頗有造詣,就連先生都誇他:“孺子可教,狀元之才也。” 閒暇玩耍時,她的這位“狀元”哥哥總喜歡用字謎來考她和方月。久而久之,一些常見的字謎就印在了沈夭夭腦子裡。 本朝流傳較廣的字謎,大多出於各類書籍和典故中,無非是較常見的書籍和較生僻書籍的區別而已。 很明顯,這位公子的謎面都是較為生僻的那種。 不過這也難不倒沈夭夭,以前江辰可沒少用一些生僻的字謎來捉弄她和方月,萬一她瞎貓碰上死耗子,正巧遇到會的了呢。 再者說,她畢竟閒來無事,能猜中最好,猜不中也就當圖個樂呵。 她興沖沖就去排隊了。 攤位前圍著的人雖多,但大部分都是屬於看熱鬧的,沈夭夭並未等很久。 輪到她時,她細長白嫩的手指在木箱裡翻了幾翻,片刻後夾出一張花箋來。 她開啟摺疊著的花箋,朗聲把謎面唸了出來:“乾瞪眼。” 她和圍觀的人一起陷入了沉思。 前面的那幾道謎題雖算不上簡單,但總歸是有跡可循,可這道謎題卻真真是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沈夭夭犯了難,眉頭微蹙盯著手裡的花箋。 這下可真的是在跟它乾瞪眼了。 牧安平老氣橫秋地坐在攤位後面,看沈夭夭犯難的樣子,眼底忍不住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記憶力向來不錯,沈夭夭剛擠到他這攤子附近時,他就認出來沈夭夭正是那天他回宮路上,站在客棧二樓窗邊衝他揚下巴的那個桀驁不馴的小兄弟。 看他那天的所作所為,原以為沈夭夭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沒想到也有被小小字謎難住的時候。 不過他也算是運氣好,他抽中的這個謎面,可是所有字謎裡唯一一個他自創的。 任何一本書裡都找不到答案。 沈夭夭思考片刻,實在想不出來謎底,就準備跟面具公子認輸。 誰料她一抬頭,正巧看到攤位不遠處,有一個賣燈籠的阿伯。 阿伯掛燈籠的那個木頭架子,形狀正似一個“幹”字。 而“幹”字最上面,較短的那根橫杆,左右兩邊分別垂著一盞又圓又大的燈籠,下面較長的那根橫杆,則掛了七八盞較小的燈籠。 沈夭夭茅塞頓開,胸有成竹對牧安平道:“我知道了,答案是‘平’字。” 牧安平頗有些意外,點頭讚賞道:“不錯,小兄弟是如何猜出來的?” 她這是猜對了? 沈夭夭喜不自勝。 圍觀的眾人也一臉好奇,不斷催促著沈夭夭:“對啊,小兄弟,快講講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沈夭夭也不賣關子,素手指向不遠處的燈籠攤子:“大家看,那個燈籠架子的形狀是不是正好像一個‘幹’字?而最上面掛著的兩盞燈籠,是不是像兩隻眼睛?‘幹’字加上眼睛,可不就成了‘平’嗎?” “好!小兄弟講得好!” 經沈夭夭這麼一解釋,眾人茅塞頓開,忍不住為她鼓起掌來。 可就在此時,變故陡生。 廟會上的人太多,人來人往的,有行人被擠到了那賣燈籠的攤位前,好巧不巧正撞到了那燈籠架子上。 只聽“嘩啦”一聲響後,那用石頭固定住底部的木頭架子應聲倒地。 架子摔得四分五裂,那些五顏六色的紙燈籠也碎了一地。 眾人看得一臉惋惜。 見此情形,牧安平眼底的光芒暗淡了些,頗有些自嘲道:“有眼睛又怎麼樣,還不是受制於人?平者,庸才也。”” 聽到他的話,沈夭夭轉過身來,頗有些不贊同地道:“非也非也,不是平庸的平,乃是太平的平,平安的平,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平。公子技藝如此高超,實在不必妄自菲薄。” 沈夭夭看他一直坐在輪椅上,旁邊還寸步不離地跟著一個小廝。以為他行動不便,患有腿疾,特意出言安慰。 聽聞此言,牧安平心中一震。 是啊,也許父王對自己寄予厚望也說不定呢?也許他表現出的冷漠與疏離也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或許,他並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不值一提。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