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月兒她,她居然…… 方成陽在這一刻彷彿老去了數十歲。 不愧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好女兒,真是好的很。 他知道月兒表面看著綿柔無害,實則骨子裡比任何人都要很辣。 可他沒想到,月兒居然連自己的親爹都下得去手,在關鍵時刻拿他當擋箭牌! 方成陽眼底劃過一抹不甘,他怒視著方月,正當他要說什麼的時候,卻忽然看到方月隱晦地朝他比了個手勢。 方成陽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活一人,還有報仇活命的機會。若是他倆自相殘殺,窩裡鬥,那兩個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心念微轉間,方成陽很快做了決斷。 虎毒不食子,方月對他不仁,他卻不能不義。 若干年前逃荒途中,算命先生拉著方月的手,說她乃是鳳儀天下的命格,將來是要入主東宮的。 月兒乃是百年難遇的富貴命格,將來要當皇后,他不能成為她路上的絆腳石。 想到這裡,方成陽認命般地閉上雙眼,臉上疲態盡顯:“師妹,對不住,我當時被鬼迷了心竅,一心想到京城出人頭地,全然忘了師父的授業之恩。一報還一報,你動手吧。” 說罷,方成陽喟嘆一聲,死屍般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兩人之間的小動作沒有逃過沈夭夭的眼睛。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你所願。” 說罷,沈夭夭手起刀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了結了方成陽的性命。 她未必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幕後兇手。 方月把她帶到青樓那次,可不是這麼跟她說的。 她一腳把屍體踢到方月跟前,聲音冷然:“方月,你害死我爹爹,現如今,你爹爹也死在我的手裡,咱們兩個算是兩清了。” 方月初懷有孕,聞不得血腥氣,此刻見方成陽的屍體就在眼前,死狀恐怖,臉上的神色甚是驚恐,她捂著嘴巴,不受控制地乾嘔了聲。 沈夭夭冷著臉走到她跟前,猛然掐住了她脖頸。 她望著方月一臉柔弱的模樣,眼底的寒光一閃而逝:“你也不必跟我來哭哭啼啼那一套,說什麼是方成陽逼著你給爹爹投毒的。咱們兩個數十年的交情,我很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爹爹的死,方成陽未必是幕後黑手。你把爹爹的菜譜交出來,我或許能饒你一命。” 方月毫不畏懼地和沈夭夭對視著,片刻後,她忽然笑了,聲音放得很輕:“殺了我,你永遠也別想找到那菜譜的下落。” 也便是承認了沈青山的死跟她脫不了干係。 沈夭夭心裡的怒火“蹭”的一下被點燃,掐著方月脖頸的手一點點收緊。 當初得虧她手裡有師傅給的續命丹藥,她從山裡採藥趕回去時,給爹爹餵了藥,昏死過去的爹爹才吊著最後一口氣醒來。 爹爹並沒有告訴她誰才是害他的幕後黑手,只說葬了他的骨灰之後就速歸蜀地,不要在京城逗留。 想來是瀕死那一刻才終於看清方月的真面目,怕自己鬥不過心思深沉,慣會演戲的方月,讓她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即可。 但她怎能置殺父之仇於不顧而了此殘生? 方月的臉開始出現不正常的潮紅,可沈夭夭的眼底卻沒有一絲憐憫:“你以為我稀罕那菜譜?裡面七十二道菜式,有五十八道是我自己研製的,剩下的十四道,是我和爹爹一起完成的。當初不過是顧念著方成陽的臉面,才說是爹爹的祖傳菜譜。那東西的下落到底如何,你以為我會關心?” 方月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沈夭夭掐著方月的脖頸,猛然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她把她推到墓碑前跪下:“冤有頭,債有主。你和你爹爹父女情深,想來他一個人上路也孤單寂寞,不若你下去陪他吧。” 沈夭夭說著一掌朝方月劈了過去。 “咚”的一聲,方月頸部傳來一陣劇痛,下一秒,她徹底昏死過去。 沈夭夭看著同樣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方月,眼底有的冷光一閃而逝。 她剛剛確實是想直接了卻方月的性命的。 但她肚裡還有個孩子。 她若是直接殺了她,那她和方月方成陽等人又有什麼區別? 方月罪大惡極,可孩子卻是無辜的。 一命抵一命,爹爹死了,方成陽也死了。 她饒她一命,日後只要她不再不長眼地來招惹她,她願意給方月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但願她給她肚子裡的孩子積點陰德吧。 想到這裡,沈夭夭瞥了一眼方月,轉身拿起地上的鐵鍬開始挖墓。 京城的風水不養人,她要帶爹爹孃親回去。 再者說,方月知道了爹爹的墓地所在,以後保不準會做些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她還是將人帶回蜀地比較安心。 沈夭夭速度極快地挖著,很快將兩個瓷瓶嚴嚴實實給包到了包袱裡。 做完這些,她看了一眼天色,走到溪邊洗漱收拾一番,再次朝城裡趕去。 宋家的宅子很好認,沈夭夭看著守在門口的下人,將手裡的一串鑰匙及書信遞了過去:“小哥,煩請你將這些東西交給你家主人。” 沈夭夭說著還往夥計手裡塞了一塊碎銀。 “這是?”夥計面露疑難之色。 沈夭夭對他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