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帶回凌雲峰,好生照看著。” 無心看著昏過去的沈夭夭,眼底閃過一絲妖冶的光。 “是!” 如潮水聚集而來的侍衛又很快如潮水般散去。 與此同時,遠在陶府,傷勢還未痊癒的牧星野忽然收到一封由門口下人匆忙遞來的書信。 信封上殷紅的血跡看得他心裡一沉,直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牧星野穩了穩心神,從下人手裡接過東西。 開啟信封,“人在我手裡,三日後隻身一人思過崖見”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信箋上有濃重的魔虞花的味道,那是隻有在死人堆裡才能長出來的花。 信封裡除了信箋,還有一塊帶血的吊墜。 那吊墜他再熟悉不過,赫然是經常掛在沈夭夭脖子上的琰玉。 他拿著信封的手竟不自覺地開始顫抖起來。 壽王的性子睚眥必報,現在還多了個深淺莫測,道行高深的無心,他明明交代了下人讓他們好生照看著沈夭夭,是誰放她出山莊的? 那無心連他都未必是對手,眼下外面滿大街都是壽王的人,沈夭夭落在他手裡還能有好? 牧星野想到此處不由得急火攻心,“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雪白的信紙浸染出一大片血紅,好似雪地裡綻放的點點紅梅。 “牧大哥,你沒事吧?” 廖文風為牧星野醫治完後,歐陽倩就一直守在他身邊,見他伏在床邊吐血,急忙奔過去扶住了他。 牧星野卻不看她,手上用勁兒把她推到一旁,虛弱地抬頭吩咐阿大:“阿大,去查,誰放她離開的。” 說著把手裡的信紙遞了過去。 阿大準備伸手去接,站在一旁的歐陽倩看到上面的幾個大字及那塊帶血的琰玉,臉色瞬間跟著慘白幾分。 牧星野覺察出端倪,忽然抬眼看向她:“你知道些什麼是不是?” 他的目光銳利直白,似一把利劍直直刺進歐陽倩心裡。 歐陽倩漲紅了臉,聽到牧星野問話她忍不住退開了些,張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發現牧星野看她的目光越來越冷淡。 那冷淡中還夾雜著幾分毫不掩飾的不耐與厭惡。 歐陽倩當即又急又羞,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牧大哥,我只是告訴她你是皇子,兩個人的身份簡直是雲泥之別,讓她識趣點。我沒想到她招呼不打一聲就自己離開了,更沒想到她會被無心給抓了去,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倩倩的氣……” 說到最後,牧星野臉上的神色已是越來越冷,看她的目光好像要吃人。歐陽倩再也繃不住,心裡害怕又擔憂,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牧星野臉上卻沒有一點動容神色,他冷淡地道:“你最好祈禱她不會出什麼事,否則,你以後也不必再來見我了。” 牧星野說著,利落地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彷彿不願意在這裡再多待一秒。 “牧大哥……” 歐陽倩看著他絕情冷然的背影忍不住哭著喊他。 牧星野的身形只是微微頓了下,緊接著就一陣微風似的帶著阿大出了星辰居。 “對不起……” 等牧星野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歐陽倩才喃喃說出這句話。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讓沈夭夭離牧大哥遠點,沒想到事情會變成如今模樣。 早知道會這樣,她當初一定不會說那些話去刺激沈夭夭。 沈夭夭被抓走,其實她心裡也不好受的。 然而事情演變到現在這種境地,已經沒有人聽她辯解了。 歐陽倩無助地站在原地,忍不住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 她錯了,她不該那樣刺激沈夭夭的,她要去把人給找回來。 歐陽倩想到這裡用袖子一抹臉上的淚水,抽噎著往外走。 哥哥,她要去找哥哥幫忙,哥哥手底下那麼多禁軍,一定能找到人的。 風起雲湧,天地變色,原本蔚藍的天空很快被烏雲遮蔽。 要下雨了。 要進入玄冰洞療傷的牧星野忍不住抬頭看天,心中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 與他一同抬頭看天的還有孑然一人立於庭院中的無心。 密密麻麻的雨絲從天空垂瀉而下,無心伸手,用慘白的手掌接了一點雨水在掌心,嘴角詭異的笑容一點點擴大。 下雨了麼? 可真是件好事呢,後山長在腐屍堆裡的魔虞花,能得到更充分的滋養了呢。 無心閉著眼,讓雨水盡情沖刷著他的身體,他臉上塗著的脂粉在雨中一點點滑落,在他臉上留下橫七豎八醜陋不堪的紋路,像極了一張張著血盆大口的鬼臉。 而在無心對面,離他不遠的地方,一道灰色人影被他毫不憐惜地倒吊在粗壯大樹上。 赫然是沈夭夭。 冰涼的雨水胡亂拍打著她的身體,髮絲黏膩地粘在臉上,雨水灌進她口鼻,嗆得沈夭夭忍不住大聲咳了起來。 四周是滴答的流水聲,身上劇痛難忍,渾身彷彿散架了一般疼。 沈夭夭的意識漸漸回籠,十分費力地掀開了眼皮。 入目是滿天的雨簾與蒸騰而起的水汽,雨水迷了她的眼睛,但沈夭夭還是辨別出了那抹站在庭院中的火紅色身影。 無心。 “醒了?” 無心似有所感地睜眼,滿天大雨裡,他臉上的脂粉被一點點沖刷乾淨,露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