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給牧星野招來大麻煩尚且不提,歐陽倩這一喊,倒是成功地讓沈夭夭愣在了原地。 她被這個訊息砸得暈暈乎乎的。 陶萬三竟然是傳說中的三皇子嗎? 有什麼東西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以前很多她想不通的東西在這一瞬間豁然開朗。 怪不得,怪不得歐陽睿一直都對牧星野畢恭畢敬。 怪不得他一身白衣武功深不可測,隨身都有高人保護。 怪不得他會進宮,她會在國庫碰到他。 怪不得他說他母親的墓被人挖了,次日皇后就少了一條胳膊。 …… 一時間,沈夭夭的思緒像蛛網一樣越理越亂,攪得她整個腦袋亂哄哄的。 也怪不得,他會如此執拗地幾次三番要救她,還一定要她留在他身邊。 他是在愧疚,是在報答爹爹當年的救命之恩。 他那麼神通廣大,調查出她的身份輕而易舉。 雖然爹爹不曾告訴過她以前宮裡之事,但她曾趁著爹爹醉酒時故意套話,明白母親當初是為救先皇后而死,而牧星野,正是被爹爹帶去了太傅府裡。 如今爹爹孃親都已故去,牧星野見她孤苦伶仃一人,便動了惻隱之心,一定要她留在他身邊好照顧她。 她是爹爹孃親留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脈。 聽聞母親和先皇后之間情同姐妹,什麼喜歡,說的比唱的好聽,不過是見她可憐好心收留她罷了。 他真的喜歡她嗎?未必吧。 不過是心裡愧疚外加上次救她時看了她身子,想著對她負責罷了。 若是真的喜歡,和她講話時他為何永遠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若是喜歡,當初為何要搬離茶坊? 若是喜歡,何至於夜闖國庫那次沒能認出她來?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想到此處,沈夭夭深深嘆了口氣,心裡對牧星野隱隱萌生出的好感瞬間消散。 她喜歡他嗎? 應當是有點好感的吧。 英俊瀟灑,武功不凡的少年,做事沉穩老練,穩若磐石。不僅是經商的一把好手,武功計謀更是無人能敵,完美到無可挑剔。 放眼整個大晟,也找不出一個能與之匹敵的人物。 這樣一個驚才豔豔的人,幾次三番救你性命,更沒有在你身中媚毒的情況下乘人之危,還拉著你的手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你一生一世。 他眼底的神色那般認真,認真到她都快要當真了。 換做任何一個姑娘,都會心動的吧。 她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偶爾也會迷失自己的心。 牧星野看她的眼神有的時候會很像她爹爹,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她卻又讓她恣意成長,只偶爾在關鍵時刻推她一把。 她想動心,卻是不能。 身份的差距就擺在那裡,況且,她並不確定牧星野對她,是愧疚多一點還是喜歡多一點。 有一點歐陽倩說的很對,跟他在一起,自己只會成為他的累贅。 他是蓄勢待發,萬鳥朝拜的火鳳,而她是自由翱翔在天際的鷹,本就不應有任何交集。 他有他的路要走,同樣的,她也有她的路要走。 他們兩人的交集應該止步於此,等她拿回菜譜,收拾了方月父女,讓他們在爹爹墓前磕頭認錯之後,她就會離他遠遠的。 見沈夭夭愣住,歐陽倩臉上的得意毫不掩飾。 她驕傲地朝沈夭夭一揚眉:“喂,怎麼樣,被牧大哥的身份嚇到了吧?告訴你,你現在離開才是明智之舉,不要等到牧大哥以後對你煩了膩了才想著離開,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沈夭夭看著像小孔雀張開尾巴一樣驕傲的歐陽倩,對她微微一笑,不鹹不淡地回了句:“大小姐,你的牧大哥或許不喜歡我。但有一點我也同樣確定,那就是他也不喜歡你。你有空在這裡和我說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好好琢磨琢磨你的沒牧大哥喜歡什麼,投其所好才能引得美人一笑,這對你的牧大哥同樣適用。” “你!”歐陽倩一時被沈夭夭噎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每次都是這樣,沈夭夭隨便兩句話都能讓她氣得跳腳,她頗有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歐陽大小姐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去找廖神醫了。你牧大哥身上的傷口開裂了,若不及時救治,以後怕是會落下病根。”沈夭夭好心提醒道。 “不用你裝好人,我自己去!”歐陽倩氣呼呼地推開沈夭夭,轉身就往竹林外走。 哼,她要親自去請廖神醫,她才不要讓這個女人在牧大哥跟前邀功呢。 歐陽倩氣呼呼地走著,然而走了兩步她卻很快發現事情不對勁兒。 不對呀,明明還是她來找沈夭夭給她下馬威的,現在怎麼反倒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歐陽倩回頭,剛想找沈夭夭理論,卻發現她剛剛站立的地方空無一人。 午後的陽光格外靜謐,透過層層疊疊的竹葉投射下來,在地上打出一塊塊斑駁的光影。 而剛剛沈夭夭站立的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一陣微風吹過,只餘幾片竹葉在空中凌亂飛舞著,哪裡還有沈夭夭的蹤跡? “奇怪了。” 歐陽倩嘴裡嘟囔兩句,不情不願地去找廖文風了。 而等歐陽倩離開後,沈夭夭這才身姿輕盈地從竹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