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大阿四等人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兒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撕裂空氣,勢不可擋的一箭直直朝沈夭夭和牧星野而去。 蚍蜉雖不能撼樹,但若是一點點匯聚在一起,也能致使樹根摧枯腐爛。 壽王府的侍衛或許武功不高,但一點點真氣匯聚到一起,最終由涓涓細流匯成汪洋大海。 一箭,天地失色。 牧星野反應很快,在發現那箭是朝著沈夭夭而去的時候,他眉目微沉,速度極快地在空中半旋了個身。 “咻。” 那道透明箭矢準確無誤地射中牧星野胸口處。 透明箭矢貫穿了他的身體,帶出一股鮮紅色的血柱。 那箭矢在貫穿牧星野的身體後,尤自往前奔湧不止,直至射上前面碗口粗的大樹。 “轟”的一聲,大樹應聲而裂,被那箭矢的勁道瓦解成一段段,而後,重重地摔落在地。 牧星野的胸口處出現一個拇指粗細的小洞,一前一後,正往外泊泊流著鮮血。 “主子!” 阿福等人大驚失色,十分擔憂地奔到牧星野跟前。 早在牧星野受傷時,沈夭夭就已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牧星野蒼白著臉倒進沈夭夭臂彎裡。 饒是如此,眾人也不曾停下奔跑的速度。 能從壽王府脫身已是不易,若再耽擱片刻,恐出變故。 沈夭夭有些吃力地扶住牧星野,她看了一眼身後火光沖天的庭院,咬牙把牧星野背到了肩上。 “你滾開!” 暴脾氣的阿二一把把沈夭夭推開,把牧星野扛到背上,一馬當先地往前急奔。 他體型本來就胖,力氣又大,沈夭夭被他那麼一推,當即噔噔噔地退了好幾步,差點摔下房頂。 “沈耀哥哥,你沒事吧?”阿福十分擔憂地扶住了沈夭夭。 他轉頭看向在前面奔跑的陶二,語氣有些不善:“阿二哥哥,我知道你擔心主子,可你也不能這麼對沈耀哥哥啊!” 聽到這話,在前面奔跑的阿二忽然“嚯”的一聲停了下來。 他剎車剎得太突然,以至於在屋頂上留下一道道明顯的白痕。 阿二的眼神陰沉得像是要吃人,他直勾勾盯著沈夭夭,甕聲甕氣,雙眉倒豎:“阿福,你怕是吃了別人幾天的飯,連自己姓什麼都給忘了!我告訴你,若是主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找害主子那人報仇!” 說罷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沈夭夭看,眼睛裡有明顯敵意。 都怪這個女人,若不是她,主子根本就不會受傷! 而阿大阿三和阿四等人都和沈夭夭有過接觸,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一時間也不敢說話。 火把畢剝燃燒著,隊伍中安靜得有些可怕。 沈夭夭緊抿著唇,臉上的神色被火光映得明明滅滅。 好像每次遇到她,陶萬三都沒什麼好事。 她是不是該離他遠點? “咳咳。”一片詭異的寂靜中,忽然有虛弱的咳聲傳來。 “主子!”所有人都圍到了牧星野跟前。 牧星野臉色蒼白,他強撐著從阿二背上抬起頭,眼皮半掀,迷離的目光透過層層人牆向外搜尋著。 在看到被眾人擠在外圍的那一抹落寞的綠色身影時,他的目光亮了亮,眼神有些許聚焦。 他的嘴唇動了動,像是有話要對沈夭夭說,而又因為他過於虛弱的身體,只能無聲翕動,吐不出半個音節。 但沈夭夭看懂了。 他面朝沈夭夭的方向,對她說:“跟我回去。” 無聲說完這句話,牧星野就腦袋一歪徹底昏死在阿二背上。 其他人如阿福等人,站在和牧星野相對的位置,因此也看到了牧星野的唇語。 但阿二和牧星野是同一個方向,他本就神經大條,是個粗心大意的,如今見自家主子昏了過去,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你這個女人,不要再跟著我家主子了!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完,阿二從鼻孔裡“哼”了聲,揹著牧星野就往陶府的方向趕。 “沈耀哥哥,你不要和阿二哥哥一般見識,他只是太擔心主子了才會這樣。” 見沈夭夭臉上的神色深沉,阿福忍不住出言安慰。 卻見沈夭夭怔了怔,面上強勾起一抹笑:“阿福,我無事,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吧。” “好。”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陶府趕。 等到達山莊,沈夭夭看著門上用楷書端端正正寫著的“陶府”兩字,神色有些恍惚。 第一首富陶萬三的別院,竟是在這裡嗎? 牧星野血流不止,阿二背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水浸溼,溼噠噠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廖前輩呢?”阿二一腳踹開府門,神色焦急詢問下人。 門口的下人看到牧星野人事不省的樣子,被嚇了一大跳,說都說不利索了:“廖,廖前輩雲遊去了,有好些日子沒回府了。” “這個老頑童!”阿二有些咬牙切齒。 但他也沒什麼辦法,只得急匆匆把牧星野送入玄冰洞裡的冰床上,希望用寒氣暫時抑制住他傷口的蔓延速度。 玄冰洞內溫度極低,寒氣貼著人骨頭縫兒往裡鑽,沈夭夭剛進來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一邊搓著胳膊運起內力抵抗寒氣,一邊打量四周。 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