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要求,沈夭夭愣了。 好巧不巧,今日也是她母親的忌日。 她已然吩咐拒霜把歇業的牌子掛了出去,就等著歇息一天準備食材好做幾道菜去祭拜爹爹孃親。 眼見著沈夭夭愣在原地,她這幾日還有意無意地躲著自己,牧星野以為她不願意,於是眼底劃過一道暗芒,神色不明地道:“不願意就算了,陶某告辭。” 說罷起身就走。 不知為何,沈夭夭覺得他今日的背影看上去倒格外淒涼些。 “沈耀哥哥。” 見牧星野要走,阿福面上浮現出焦急神色,忙不迭扯了扯沈夭夭的袖子,看向沈夭夭的目光裡有明顯的哀求。 “你等等。”就在牧星野的腳即將邁出門口的那一刻,沈夭夭忽然出聲叫住了他。 牧星野轉過身來。 沈夭夭不閃不避地看著他的眼睛:“今日我也要去掃墓,如若你不嫌棄的話,我把菜做成兩份。我今日準備帶三鮮五果六素六乾菜,你可有其他要補充的?” 牧星野思索片刻後搖頭:“你決定就好。” 沈夭夭依舊有些猶豫:“我這菜品做好估計到黃昏日落了,你可能等得及?” 她孃的墓畢竟在皇陵附近,她不好白日過去,只能等天昏暗了些再偷偷摸過去,這也是她為什麼沒有一開始就答應牧星野請求的原因。 可這正合牧星野心意。 雲妃的墓在皇陵正中央,守衛森嚴,他也只能等天黑了再過去。 “我等得及。” “那行,等晚點的時候我把飯菜用食盒裝了給你送過去。” “好。” 兩人各懷心思,商量出了最終結果,牧星野轉身往他的茶樓走,而沈夭夭也去後廚忙活。 拒霜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幹活很利索,有她幫忙,沈夭夭很快就做好了兩份飯菜。 除了旁邊那個趁兩人不注意經常偷吃東西的小賊阿福,其他的一切都很完美。 祭拜的菜品不可馬虎,沈夭夭準備得很齊全。 三鮮,她選了雞肉魚肉和豬肉,分別做了板栗雞,清蒸鯽魚和肘子肉。 五果,她選了寒瓜,酥梨,葡萄,桃子和石榴,每樣取一點裝成一盤。 六素,她撿了香菇、青菜、香乾等六樣食材做了兩盤素菜。 六乾菜,乃是蓮子、桂圓、銀耳、紅棗、黑木耳和黃花菜,她用這些食材,做了一道涼拌菜和一盅粥。 菜品樣式看著不多,但準備起來費事了些,再加上她要做兩份,是以等沈夭夭把這些全都做好時,她額上已微微見汗。 而外面的天色,也漸漸昏暗下來。 把東西分成兩份裝好,沈夭夭看著灶臺附近吃得滿嘴流油,抱著雞腿倚著桌子呼呼大睡的阿福,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拎起牧星野的那份就往對面茶樓走。 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出門的那一刻,忽然感覺右側傳來一道讓人不適的窺探視線。 因為金匾額的原因,皇帝派了侍衛日夜輪流守在她菜館門口,已經很久沒人來鬧過事了。 沈夭夭不動聲色地朝右邊望去,一鬼鬼祟祟的身影猛然縮到了大樹後面。 沈夭夭眼底劃過一絲寒意。 不過她只當自己沒看到,神色自若地進了對面茶樓。 把食盒交給阿大,沈夭夭回屋換了身衣服,喬裝打扮一番拎著食盒往皇陵附近趕。 而等她從後門離開後,一道淺紫色身影在樹梢飄過,循著沈夭夭的蹤跡跟了上去。 片刻後,皇陵外圍的林子裡。 沈夭夭放緩了步子,一步步慢慢走著,一邊走還一邊回頭,臉上的神色略顯驚恐,彷彿身後跟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雖說已到了夏季,天氣漸漸熱起來了。但皇陵附近人煙稀少,林木繁茂,一眼望去林海看不到盡頭,四處充斥著乳白色的煙霧,行走間還有不知名鳥獸的只啞嘲哳聲,無端地讓人覺得脊背發涼。 沈夭夭突然加快了步子,在轉過一個轉角時,人卻忽然不見了蹤影,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奇怪,人呢?” 沈夭夭的身影剛消失,一道淺紫色的身影就跟了過來,他在沈夭夭剛剛經過的地方站定,十分不解地朝四周打量張望著。 奇怪,他妹子怎麼不見了? 周言的脖子伸得老長,投在地上的影子活像一隻伸長了脖子的大公雞。 只是在他沒發現的時候,他投在地上的影子忽然被一團面積更大的黑影所籠罩,那黑影來得悄無聲息,似乎要慢慢將他整個人給吞沒。 “誰?”終於,就在黑影差點完全籠罩周言的那一刻,他似有所覺地回首,朝身後厲喝一聲。 然而沈夭夭不給他反應的時間,手裡的軟筋散和辣椒粉想也不想地就兜頭蓋臉地朝周言灑了過去。 “咳咳。”周言捂著自己的嘴巴咳了兩聲,眼淚都出來了。 被林木遮蔽的月光並不十分清晰,但藉著那聲音,沈夭夭還是認出了周言來。 “大哥?”沈夭夭十分不確定地朝躺在地上捂著眼無聲流淚的周言喊了聲。 周言沒想到自己的大妹子會對自己下如此狠手,他此刻吸入了大量軟筋散,渾身無力。聽得沈夭夭喊他,他放下胳膊,紅著眼淚流滿面看著沈夭夭,嘴巴里含糊不清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