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樂聲再度響起,大廳裡恢復了先前的熱鬧。 “如何?”沈夭夭正準備夾醉蟹的時候,聽到莫恪刻意壓低了聲音跟旁邊的人講話。 八卦是人的天性,沈夭夭忍不住支稜起耳朵聽他倆的對話。 莫羅的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氣憤,他惱羞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就對著莫抱怨起牧天祥來:“這大晟的皇帝真是讓人討厭,完全不給我開口說話的機會,我一提刺殺的事他就顧左右而言他,明擺著想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包庇他那個黑心腸的兒子。” 莫恪對這個結果似乎不是很意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就沒了? 正在興頭上的沈夭夭見莫恪的反應如此冷淡,忍不住撇了撇嘴。 她還想看好戲呢,這男人拿她的命威脅她,她巴不得他栽個大跟頭吃些苦頭。 沒想到他的反應倒是冷淡。 吐槽完的沈夭夭很是豪邁地用手直接抓起了盤子裡的醉蟹,她掰掉蟹鉗,掀開蟹殼,裡面黃橙橙鮮香肥美的蟹黃登時就露了出來。 如此肥美的螃蟹還真是少見。 沈夭夭驚歎一聲,動作熟練地拿起旁邊的小木勺,旁若無人地挖了一大勺蟹膏直接送進了嘴巴里。 她吃得香甜,不曾注意到上首位置傳來的厭惡嫌棄的眼神。 皇后一臉鄙夷地看著沈夭夭大快朵頤的樣子,眼底的厭惡怎麼都掩飾不住。 聽澤兒說,樓蘭一族都是些茹毛飲血未開化的野蠻人。她原是不信的,樓蘭好歹也是一大國,該有的禮儀和規矩不會比大晟少。若真是野蠻粗鄙,又怎能養出莫恪這種人中龍鳳? 可看到沈夭夭的舉動,她倒是真有點信了牧安澤的話了。 這個玉蟬好歹是樓蘭一族的聖女,可她的穿著卻如此大膽暴露,此種穿法,和青樓裡的那些妓女有什麼區別? 衣著不得體也就罷了,偏偏這人的舉止還十分粗鄙下流,不客氣地說,哪怕是她宮裡養著的一條狗,都比她懂規矩。 為免不雅,醉蟹這種東西本是應該由宮人服侍著吃下的,這個聖女倒好,自己直接上手去抓,簡直是聞所未聞,粗俗至極。 聽陛下說,樓蘭此行除了賀壽,還意圖與大晟交好,好開啟兩族的貿易通道。 若他們說的是真的,他們此行帶著聖女,莫不是為了和親? 整個宮裡,皇子只有兩位。除了澤兒,便是那個廢物牧安平。若是和親,他們指定看不上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那和親的人選,便只剩澤兒了。 想到這裡,皇后不禁看向了牧安澤,見他眯著眼時不時地盯著沈夭夭裸露在外的手臂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生的兒子她清楚,牧安澤此刻腦袋裡想些什麼她用腳指頭都想得到,他怎麼就生了個如此荒淫無道不知節制的兒子? 皇后憂慮地蹙起了眉,看向沈夭夭的目光愈發不善。 這女人舉止粗俗,狂放不羈,想當她的兒媳婦?做夢! 她說什麼也不會讓這個女人進宮嫁給澤兒的。 皇后想得太過專注,以至於忘了收回目光,正在吃螃蟹的沈夭夭很快就覺察到有一道涼颼颼的視線正盯著自己看。 她抬眼望去,正巧和皇后陰沉的視線撞上,不但如此,看到自己被發現,她還朝沈夭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哪裡冒出來的瘋女人,真是影響她的心情。 沈夭夭吃螃蟹正開心呢,冷不丁被人瞪了一眼,她心裡存了氣,當即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老女人看什麼看,再看本姑娘也比你年輕漂亮。 “陛下,這聖女的眼睛,好像是出什麼問題了呢。”見沈夭夭挑釁自己,皇后當即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牧天祥的袖子。 牧天祥順著皇后指的方向看向了沈夭夭。 沈夭夭馬上換了一副表情,她努力擠出一絲笑,臉上的肌肉卻因為表情轉換太快而跟不上她的動作,最後露出的笑比哭還難看,面巾外的那雙眼睛也奇怪地眯了起來,模樣看上去十分滑稽。 “聖女這是怎麼了?”牧天祥語氣裡的擔憂不似作假。 沈夭夭剛要回話,誰曾想她嘴巴里的蟹黃塞得太滿,呼吸間不小心把蟹黃吸進了氣管裡,當即就捂著嘴巴咳了起來,臉色也漲得通紅。 “聖女,你怎麼了?”這下牧天祥更驚訝了,不明白她怎麼忽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沈夭夭想說話,可因為情緒激動,反而又吸進去了一些蟹黃,當下咳得更大聲了,連眼淚都出來了。 莫恪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替她答道:“回陛下,聖女說她想為您獻舞呢。” 獻舞?獻什麼舞? 沈夭夭吃驚地瞪大了雙眼,她慌忙抓起桌上的酒杯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一杯水下肚,沈夭夭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牧天祥絲毫不疑莫恪的話,十分欣慰地對沈夭夭點頭:“既如此,便有勞聖女了。早就聽說樓蘭一族的舞蹈美麗神秘,今日寡人總算能一飽眼福了。” 沈夭夭此時才緩過神來,她聽著皇帝和莫恪的對話,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這是搞哪出呢?計劃裡沒說有她獻舞這回事啊。 可是她又不能拒絕,若是找理由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