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牧天祥遼闊的目光看向殿門口。 片刻後,虎衛統領龐澤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參見陛下,陛下,您讓我調查的事已經有了最終結果,此事與沈老闆無關,這些是小人蒐集到的證據。”龐澤說著把手裡呈著的一沓東西往前遞了遞。 趙德海朝龐澤的方向努努嘴,馬上有機靈的宮人把東西呈到了皇帝跟前。 牧天祥拿起那沓卷宗,越看眉頭蹙得越緊。 結黨營私,欺壓百姓,草芥人命,這壽王府,當真以為天底下沒人能管得了它嗎? “來人,宣壽王。” 牧天祥重重地把卷宗放在手邊上,渾身散發著一股低氣壓。 很快有宮人腳步匆匆出了殿門。 “陛下,老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就在整個廳堂靜默無聲時,傅方年突然出列,重重跪在了地上。 “傅愛卿但講無妨。” 傅方年窸窸窣窣從袖子裡掏出了方月讓下人送來的書信與玉佩:“今日辰時,下官剛把鬧事的人及沈老闆一行人帶走,就收到了這個。” 傅方年說著把紙條與玉佩往前遞了遞,也馬上有宮人把它們呈到了皇帝跟前。 牧天祥看著上面痕跡明顯的壽王私印及“格殺勿論”四個大字,眉心蹙得能夾死一隻蚊子。 這壽王,當真就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了嗎? 是他疏於朝政太久,讓他連最基本的規矩都給忘了嗎? 傅方年接著看向沈夭夭:“沈老闆,這玉佩乃是小人犬子的貼身之物,小人老來得子,實在不忍他受到傷害,只能對你假裝用刑,還望沈老闆勿怪。” 沈夭夭對著傅方年一抱拳:“傅大人嚴重了。” 她又不是眼瞎,受鞭刑時那麼明顯的放水她看得出來。 聞言,傅方年對她點點頭。 此子胸懷坦蕩,心性剛烈,日後絕非池中物。 他轉頭看向牧天祥:“陛下,微臣記掛犬子安危,可否讓微臣和犬子見上一面,以確保其安全?” 牧天祥有些摸不著頭腦:“令郎可是在國子監讀書?愛卿要出宮?” 這下輪到傅方年摸不著頭腦了,他朝皇帝一躬身,疑惑開口:“陛下,先前陛下讓小夏子通傳聖旨時,不是已命人把犬子接到宮中了嗎,難不成此事陛下並不知情?” 聽到這話,牧天祥朝趙德海的方向望了一眼,兩人眼底都有訝異之色。 牧安平只說了做芸豆糕之人在刑部,可能正在受刑,他是讓小夏子去傳旨把沈耀和傅方年帶進宮裡,可沒說過關於傅方年小兒子的任何事啊。 “小夏子,你怎麼說?”牧天祥帶著威壓的目光看向了小夏子。 小夏子嚇得一哆嗦,忙不迭從旁邊滾了出來,他跪在地上“砰砰”磕起了頭:“陛下,這難道不是您的旨意嗎?小的拿著聖旨快走到宮門口時,突然跑來一急匆匆的小太監,說他奉陛下之命,已經把傅大人家的二少爺由國子監接到了宮裡,還說以後就讓傅二爺在宮裡讀書了,讓小的傳旨時順帶把這個訊息告訴傅大人。” “宮裡沒人敢假傳聖旨,小的以為這就是陛下您的旨意啊!” 小夏子是真的有些慌了神。 伴君如伴虎,一個搞不好,他腦袋就得搬家。 牧天祥臉上的肅穆之色更濃。 緊接著,虎衛統領龐澤也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跪了下去:“陛下,小人也有一事,還請陛下容稟。” “準了。”牧天祥沉聲開口。 大概是職業習慣,龐澤的語速很快:“小人去付滄浪家調查此案時,發現有人已經搶先去過一趟了,所有的線索輕而易舉就能查獲,就好像有人早已蒐集好了證據等小人去拿一樣,所以小人才能回來得這麼快。” 龐澤話音落下,整個大廳靜默無聲。 這一樁樁,一件件,背後好似有一張無形大手,在冥冥中引導此事。 到底是誰,有這麼大能耐,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掌控事情走向? 牧天祥垂眸盯著桌案上的一冊書卷,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倒是沈夭夭,在聽到龐澤說有人先一步去過付滄浪家時,若有所思地撫了撫腕間。 早上的時候,有個人扯著她的手腕,要她給他一個說法。 如此乾淨利落的處事手法,倒是和陶萬三很像。 “壽王到!” 就在沈夭夭陷入沉思時,侍衛的通報聲由遠及近傳來。 緊接著,牧安澤陰沉著的臉映入眼簾。 “孩兒參見父皇。” 牧安澤掃視了一眼氣氛凝重的大廳,依著規矩對牧天祥行了個禮。 他在府裡,跟方月在床上正要做某種不可描述之事時,卻被匆忙趕來的下人粗魯打斷,他本正在興頭上,突然被迫中斷,心情差到了極點,連進宮時都黑著一張臉。 “看看你做的什麼好事!” 牧安澤心裡還在抱怨時,一道怒喝聲傳來,緊接著他眼前一花,一團事物就狠狠砸在了臉上,被砸的地方當即就傳來了火辣辣的痛感。 “父皇!” 牧安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上首牧天祥的位置。 卻不曾想再次換來了牧天祥的一聲暴喝:“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德行,草芥人命,以強權欺壓百姓,若不是此事有轉機,一條活生生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