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傢俱自然是被陸家帶走,可是有些半舊不新的凳子和小四方桌都被留下,倒是便宜了餘家。
餘家的東西少的可憐,三個人用了半天的時間,竟然全都挪過來了。
晚飯是一大鍋薺菜稀飯,大家在餘老二坐在大廳裡的長凳子上,看著邊上的媳婦和兒女,心滿意足的開口:“這下我們有自己的家了,以後日子會越過越好;清佑,我們明兒起一起去你三叔家幫幾天忙。”
“好!”餘清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一聲。
餘清佑他看著只有一米七左右,個子不高,看著很是消瘦,臉上眉眼清秀,特別是一雙眼睛細長平和,一點也沒有焦躁不滿的樣子。
曉玉卻忍不住了,漲紅著臉開口道:“爹,哥哥還想念書,上次要不是哥哥受了風寒,怎麼會考不上?”
她先前和自家哥哥偷偷商量,讓爹休了後孃這事,反而被哥哥說了一頓。
他說阮氏雖然不能和親孃相比,可是這幾年好歹沒虐待他們。
再有,就算自家爹休了她,爹還年輕,再娶的話,要是更不好怎麼辦?
可是現在看自家爹讓哥哥去幹活,肯定是那個女人的意思,不想再讓哥哥去唸書。
阮氏見繼女憤怒的眼神瞄著自己,心裡也不舒服,淡淡的道:“孩他爹,我和你去三弟家幫忙吧?讓清佑看看文章,再讀一年吧?”
餘清佑自然是想去書院的,可是他也知道家裡困難,眼神下意識的看著自家爹。
餘老二嘆了口氣,看著兒子開口:“清佑,現在已經快五月了,乾脆下半年再去書院,這樣也能省下一點銀錢,你說行不行?”
他今年一開始就沒去書院,只是自己看文章,不懂的地方去鎮上請教大伯,順便看看堂兄的文章。
他知道大房的人看不起自己,可是自己為了能考上童生,他可以漠視那些眼神;可是沒想到考試前夕,他去大伯家借住,吃了頓晚飯後上吐下瀉,還因為被褥單薄得了風寒,哪怕他強撐著去考,到底還是沒堅持到最後,暈了過去。
此時,聽到自家爹的話,眼裡瞬間露出驚喜的光芒,激動的應下:“好,爹,要是我明年再考不上,我就再也不念書了!”
曉玉這才露出個笑容,聲音清脆的道:“爹,您可不能騙人。”
餘老二看著女兒憨厚的笑了笑:“爹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在家好好的幫著你娘幹活,讓你娘好做點繡活。”
圓圓坐在邊上,聽到這裡,心裡很是好笑:自古以來,都是沒錢寸步難行,沒有銀子,說什麼富貴不能淫,想要富貴沒有銀子,這才是最可悲的。
自己也想要銀子,吃好吃的,而不是現在這樣,勉強能混個飽腹,卻不能有口腹之慾。
大家說了會話,也就各自安歇了。
阮氏先陪著女兒回房間,看著房間裡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架子床和兩個凳子,嘆了口氣,親自給她端來溫水放在凳子上,柔聲道:“圓圓,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娘明兒請郎中來給你把脈。”
“娘,我已經好多了,不用在請郎中了!”
阮圓圓也知道娘對自己夠好了,而且這個家處處要用銀子,她很想賺錢,可是她不弄明白有些東西,不敢貿然出手,她怕被活活燒死。
阮氏把絞乾了的布巾遞給她擦臉,又從床底下拿了另外一個木盆,把洗臉水倒進去,讓她洗腳。
圓圓就試探性的問:“娘,你什麼時候能帶我去鎮上走走?”
“等你身子好點了,娘去交繡活的時候帶你一起去。”
她似乎好奇的問:“哦,娘,為什麼我和你姓,不隨爹姓呢?”
阮氏身子下意識的一顫,趕緊道:“你爹是個薄情寡義的人,簡直就是陳世美,我不想你隨他姓,以後不要再提起他。”
圓圓心裡一動,好奇的問:“娘,陳世美是誰啊?”
“……”阮氏被女兒纏著說了好一會話,這才回房,看見餘成剛還拿著鐵錘在收拾幾條搖晃的凳子,開口道:“天色晚了,你怎麼還沒歇著!”
他趕緊放下手裡的夥計,知道她愛乾淨,對她笑了笑:“你先歇著,我去洗洗就來。”
他回來的時候,看見她已經躺在床上,手裡還拿針線在燭光下繡荷包,心疼的道:“紅豆,別繡了,仔細你的眼睛。”
“嗯!”她繡了一會兒,才把針線放在一邊,自己吹了蠟燭躺下。
男人很快就把她摟到懷裡,聲音低啞的開口:“紅豆,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