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京都大酒樓門前異常熱鬧。今天是時峻然和高珊珊的婚禮,新娘是岑家的乾女兒,時、岑兩家結秦晉之好,在京都大酒樓大開五百桌,賓客中不乏京都各界名流政要,婚禮規模空前盛大。
時景然喝得有點多,出來後上了停在酒樓門口的黑『色』路虎,兩指一直不停地按『揉』著眉心。但黑眸中的銳利並未因酒意減少半分,他靠在車後座,目光一直注視著門口的方向。
直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
女人身形依舊高挑,五官並沒有因為時光的流逝而凌厲反而多了一分淡然和從容,他一頭長髮梳成馬尾紮在腦後,利落的白『色』女士西裝看起來多了一分職場女強人的幹勁。
這三年,沈薇如幾乎沒怎麼在國內停留,她所在公司國外的專案一個接著一個,她就跟著兩邊跑。就算回來,兩人也很少有機會相處,大多數時候,她只會單獨接兒子過去住一段時間。一年多前,兩人分居時間到了兩年,在她的堅持下,他們最終還是簽了離婚協議書分道揚鑣。
可有些人,直到真正失去才發現對於自己其實早已是無法割去的血肉。之所以一再放肆,完全就是恃寵生嬌誤以為哪怕自己走得再遠只要想回頭依舊隨時都能回來。可現實往往背道而馳。
他一度覺得自己籤離婚協議的時候肯定是腦子不清醒,不然就該想方設法地拖著哄她回頭原諒。
甚至,看到今天這場完美的婚禮和一對幸福的璧人,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他當初也能和現在的時峻然一樣……
時景然閉了閉眼,吩咐司機將車開去路口,沈薇如正在那裡等計程車。
滴的一聲耳邊響起的鳴笛聲十分突兀,沈薇如看過來一眼,目光恍若不識般和他的眼神擦肩而過,再沒任何多餘的反應。
計程車在她面前停下,她拉開車門,腳步剛邁了一半,手腕卻突然被用力捏住,一抬頭,就對上一張暗含薄怒的臉龐。
“放開。”她沒有掙扎,聲音卻冰冷料峭。
“我有話要和你說。”時景然的目光貪婪地在她臉上留戀。
因為南珩的緣故,他們相識許久,但真正有交集還是一起唸書的時候。那時候血氣方剛的男孩子每人心裡都有一個女神,喜歡沈薇如的人很多,他也是其中之一。其實那會兒他以為她和南珩是一對,但還是控制不住喜歡她私下裡對她展開了瘋狂的追求。年輕的男孩子總是充滿活力,當眾告白、殷勤跑腿甚至是收買她身邊室友,年輕人瘋狂的事他幾乎都做過。那時的他有毅力又足夠善解人意,要捕獲一個女孩子的心並不難。
現在想來,竟有些羨慕曾經對她一心一意的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變的他自己也不記得了,也許是官場上的誘『惑』太大,也許是時家人骨子裡就有花心的基因……總之,從他走偏開始他們就漸行漸遠。
“薇如,我們好好談談。”他放軟語氣。
沈薇如冷漠的眸子和他對上,看不到半分波動,時景然沒來由有些慌張,避開和她對視,抓著她的手慢慢鬆開。
“有什麼事,現在說吧。”沈薇如讓計程車師傅先走,又抬手看了看腕錶,“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有事晚上要早點回去休息。”
“你……你最近還好嗎?”
“如果是這種不重要的事情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沈薇如抬腳欲走,時景然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的去路。
看著她臉上的不耐,他一時間嗓中艱澀,想過的很多話此時一句都說不出口。他張合著唇瓣,半天才憋出了一個蹩腳的藉口:“你這次在國內會待幾天?哲哲說想你,他上個星期剛剛發燒病了一場,睡著了嘴裡還在喊著爸爸媽媽。”頓了頓,厚著臉皮補充一句,“他說想讓爸爸媽媽都陪在他身邊。”
沈薇如冷笑,這個男人是不是覺得她還和當年一樣好哄?幾束花、幾頓飯、幾場電影就能順利拿下。
其實,那時如果不是她也有意,怎麼會在眾多追求者中獨獨看上他?正因為愛過,背叛才更加無法原諒。
她雙手環胸睨著他,眼角染了一絲譏誚:“怎麼?咱們離婚都一年多了,你沒給我兒子找個後媽?”
“我沒有再找別的女人。”
聽著他脫口而出的解釋,沈薇如只覺得可笑,狼來了次數再多即便真來了也沒人會再信。
她淡淡開腔:“和我沒有關係。公司那邊,已經安排好我會長期留在京都,若非必要,不會再往返柏林總部那邊。以後我有很多時間陪哲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