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外面進來的人時，裴長風傻眼了。
“父，父皇——”他看著眼前的人，驚得嘴巴都忘了閉上。父皇怎麼可能會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看到裴西元的那刻，他的腦子是懵的。
裴西元一身普通常服，黑色衣衫，與從前皇袍加身時不太一樣。
只是那雙陰鷙的眸，與從前並無二致，甚至，目光比從前更加陰冷無情。裴長風被他盯住的一瞬間，想到了蛇。
那種吐著紅信子的蛇，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個人。
無需做什麼，就足以讓人心底發寒。
冷汗自管著滲了出來，在初春冰冷的天氣中，越聚越多，一顆顆豆大了汗水自額頭滾落，一滴滴砸在腳下的地面上。
裴長風是真的害怕。
他怎麼也沒想到，父皇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這時候出來了。
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
汗溼掌心。
裴西元一個字都沒有說，冷冷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眸光便轉身了半躺在地上的裴錦芝。他還睜著眼睛，不知是恨，還是什麼，就是死不瞑目。
裴西元的整個張都沉了下來，風雨欲來。
在他發火前，裴長風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近乎淒厲的聲音道：“父皇，您聽兒臣說，五弟不是兒臣殺的。祭天之時出了刺客，眾臣亂作一團，兒臣好不容易平定下暴亂，卻不見了五弟。打聽過後，兒臣聽說五弟被人挾持來了這裡，便立刻帶著人過來救。可是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太子已經死了？”裴西元陰沉的聲音問，明顯是不相信他的說辭。
裴西元的懷疑，裴長風又如何聽不出來？
可他現在只能硬著頭皮不認，況且，這人的確不是他殺的，他也剛剛過來。嘴角動了動，道：“父皇，您要相信兒臣。兒臣從來就只想當個逍遙王爺，您是知道的。兒臣不想要王位，殺了五弟，對兒臣一點好久都沒有啊，父皇！”
他迫切的希望裴西元能信他，能為自己辯白的話全都說出來了。
裴西元冰著臉，看不出是信了，還是不信。
但裴長風直覺上，裴西元是不會相信他的，他了解自己這位父皇，他比他們這些晚輩更加的多疑。果然，聽到了裴西元陰冷的聲音：“你沒想過要這個皇位？”
裴長風腿一軟。
心中想著幸好他本來就是跪地上的，要不然，估計這會就直接癱到地上了。
忐忑著如何證明自己的無辜，總不能把墨瑾離找來吧？他也不能供出墨瑾離，否則除了揹負兄弟想死的罪名，他還得再多一個私通外敵的罪名。
心中不停的打鼓，腦子也不夠用了。
抬手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解決眼前的事。
他忽然想到，裴錦芝死了，他是唯一一個在世的皇子，就算父皇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殺了他啊！因為殺了他，江山後繼無人了！
思及此，他顧慮忽然少了幾分，壯著膽子道：“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
“好一個冤枉！”裴西元怒不可揭，正欲罵什麼，侍衛匆匆來報，“皇上，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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